普尼爾深深的吸了口氣，問道“還有後續嗎？”
皮耶羅拿出一張羊皮紙放在桌上“後續就只有要求格雷戈支付那幾個學徒治療的費用了。”
普尼爾招了招手，示意侍者將這羊皮紙拿過來，同時看著皮耶羅問道“學者們怎麼說？”
皮耶羅笑了下“這有什麼好說的？只是斷腿而已，又不是出了人命，以修道院現在的技術，治好他們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而且追求女性這種事情本身就是格雷戈這個年紀會做的，只是格雷戈追求的方式有些過於粗暴了，對於修道院來說，除了那些心裡想著不屬於他們這個年紀該想的事情的學徒之外，沒有誰會在乎的。”
“而且，能夠沒腦子到主動挑釁一個男爵唯一繼承人的學徒，本身也不被修道院的學者們看重。”
“好吧，事實上二期學徒都沒有被學者們看在眼裡，我只是聽說在三期的學徒裡面，有一個學徒被丹尼斯學者看重，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收做了學生。”
因為有過一期學徒進行試探，二期學徒基本都是鄉紳官員家族的核心成員，是能夠排的上繼承序列的，他們天然帶著家族的使命，而三期學徒的時候，這些具備繼承權利帶著目的學徒就少了一些，也更願意投身於知識研究，這些人才被學者們看好。
普尼爾這才鬆了口氣，沒有讓修道院的學者們反感就行，至於那些被打斷腿的學徒們，普尼爾估計最晚到後天，他們背後的家族就會來拜訪自己，向自己表示歉意。
不過看到侍者拿來的賬單之後，他臉色再度漲紅。
“只是幾條腿而已，居然要七千金幣！”他站了起來，這次他面前沒有桌子給他拍碎了。
“咳咳……”傑弗裡輕咳一聲，說道“很不走運，格雷戈是在結束金幣回收政策之前做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在金幣回收政策的時候，一些能夠收繳金幣的事情，修道院都是往大了數量填的。”
看著一臉壓抑著憤怒而坐回去的普尼爾，傑弗裡補充了一句“當然，這對於剛剛凱旋的普尼爾爵士來說，這點數量的金幣是完全能夠拿出來的。”
何止是拿得出來啊，簡直就是剛剛好能夠拿出來。
雖然普尼爾在清理鄉紳的時候，大多數的財富都是直接分給了手下的戰士和騎士，但他自己也收攏了一批財富。
這是參議院第一次遠征，所以對於繳獲都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策略，因此普尼爾將這批財富直接搬到自己家裡去了。
當然，這個財富共計是七千枚金幣出頭。
所以羊皮紙上的數字很是微妙，也讓普尼爾將憤怒全給壓了回去，不再多說。
皮耶羅接過話“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普尼爾爵士錘爛的這個桌子需要修理，雖然你是議員，但參議院的財富也是財富，所以需要普尼爾爵士賠償這桌子的更換用，當然，這隻需要兩個金幣就夠了。”
普尼爾怒視著皮耶羅“這只是幾塊木頭而已，還需要兩個金幣？現在一個金幣都夠一家平民用半年的了。”
皮耶羅臉上帶著笑容“這可不是一般的木頭，是生長了有五十年期的胡桃木，而且是用的最為結實的木心，在切割成木板之後進行組裝，在組裝完成之後有專門的工匠在上面進行一些紋理的雕刻，讓每一道介面處都像是渾然一體一樣，如果個人購買的話，這麼一張桌子都是需要五個金幣，這不止是桌椅，更是身份的象徵，當然，參議院採購的時候，自然是成本價。”
普尼爾臉色扭曲“這是在搶錢！”
皮耶羅一手在桌子上輕輕撫摸了一下“不，這是身份的象徵。”
還是貝文看不下去皮耶羅裝出來的這幅模樣，直接說道“這是凱勒布學者做出的規劃建議，他們現在準備做一個社會性試驗，所以讓學徒們主持著造一批看起來好看，但沒有什麼實際用處的東西，然後一是用來回收鄉紳們的金幣，二是用這些鄉紳們的身份來抬高這些東西的價值。”
“當然，參議院，辦公所，還有我們的家裡都購買了一些。”至於說是自願的，還是被自願的，貝文沒有多說。
“而這一張桌子的成本價格算上給工匠的工錢也只有三個銀幣而已。”
“只是馬上要和南方透過港口通商了，到時候會要求通商的商人們用皮耶羅這一套話術去傾銷商品，別說是五個金幣了，凱勒布學者給出的物價單裡，你今天砸爛的這個桌子就要賣至少二十個金幣。”
普尼爾沉默了，在思考凱勒布學者的意圖。
皮耶羅也不再玩普尼爾了，直接說道“雖然這個價格和用處不匹配，但不得不說，透過這些好看但不實用的東西裝飾起來之後，確實會有明顯的，貴族和平民差別。”
“就像是現在空氣中還泛著臭味的約克鎮和彌散著花香的聖堂教會所在地區的對比，只是肉眼看過去，都能感受到地位的差距。”
“也是因此，雖然都知道這個價格不對勁，但是一些地位不夠的商人都會花費鉅額金幣去購買一些來用作裝飾。”
“這種桌椅傢俱，燒製的琉璃，各類陶器，亞當斯家輕盈的絲，針織出來帶著花紋的布，種類繁多的食物和點心，還有修道院的那些學徒們編寫的各種實用書籍，等等一大批教會之前，或者說是修道院之前，沒有貴族會去關注的種類繁多的商品。”
“畢竟在這之前，除了貴族之外，其他人活著都是奢侈的事情，哪裡會有心思去做這種東西。”
皮耶羅說這話也有些情緒，他不是貴族，所以在伺候前任領主的時候也是擔心隨時被殺死，或是被家族換掉，而領主更換之後，他的那些同為政務官的同事直接被新領主一句話就給廢了，之後沒能活過三天。
其他三位男爵沒在意他這點情緒，貝文繼續說道“所以凱勒布學者想用這些，我們約克領出產的足以從外表就看出身份差距的東西，來錨定我們新鑄造的錢幣在和其他領主通商的時候的價值。”
“比如拿非約克領鑄造的金幣需要二十枚金幣等量的黃金才能購買的桌子，使用約克領鑄造的金幣只需要五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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