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邊司院內。
黃嶽抱著劇痛的右手,疼得齜牙咧嘴,看向林宣的目光極度震驚。
他原以為兩人實力相差無幾,卻沒想到林宣這一拳如此霸道剛猛,他的拳骨怕是已經裂了。
眾多旗官,看向林宣的眼神,也滿是驚訝。
林宣和黃嶽,都是近期才突破八品的,他那一拳的力道,卻比黃嶽強了太多太多。
這時,一道身影步入院內,淡淡道:“何事喧譁?”
眾人望向那道身影,紛紛抱拳:“參見沈大人。”
黃嶽忍著劇痛,連滾帶爬的到了沈百戶的腳邊,指著林宣,控訴道:“百戶大人,屬下剛剛查到一名疑似南詔密諜的女子,帶回司裡審問,誰知林宣張虎二人不僅阻攔屬下,還對屬下出手,屬下懷疑林宣和張虎也是南詔密諜,請百戶大人嚴查!”
周圍的旗官們聞言,面面相覷。
林小旗和黃嶽是有些私怨,他得勢之後報復,也在情理之中。
可張口汙衊他是南詔密諜,這口鍋也扣的太大了,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沈青崖看了林宣和張虎一眼,淡淡問道:“你二人有何解釋?”
林宣微微抱拳,說道:“回百戶大人,這位姑娘是屬下的鄰居,平日在城內擺攤,以售賣糕點為生,數日前,黃嶽以例錢之名,逼迫她每月上供一兩銀子,被屬下制止後,懷恨在心,於是汙衊她是南詔密諜,這明顯是濫用職權,攜私報復,請大人明鑑……”
“你血口噴人!”
黃嶽有些心虛,連忙道:“大人,這女子來歷不明,又刻意租住在靖邊司旗官隔壁,形跡可疑,林宣包庇此女,定有隱情,他分明是心中有鬼,大人應該嚴查!”
沈青崖看了黃嶽一眼,從他閃爍的目光中,已經猜到了答案。
不過,這黃嶽是他來到靖邊司之後,提拔的第一條忠犬,他能這麼快的架空吳副百戶,此人功不可沒。
而這林宣,是吳副百戶曾經的心腹,正好藉此事敲打一番,既安撫了黃嶽,又能殺雞儆猴,讓其他人明白在這靖邊司裡,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他思忖片刻,緩緩開口:“南詔密諜大肆滲透西南,給朝廷造成了巨大的損失,緝拿可疑人員,乃靖邊司職責所在,即便有所誤會,也當依律行事,交由本官審斷,林宣你身為旗官,不該質疑同僚辦案,更不該在司衙之內,眾目睽睽之下,對同僚下如此狠手,此風絕不可長……
“身為旗官,知法犯法,公然毆傷同僚,情節惡劣,若不嚴懲,何以服眾?”
沈青崖面色微沉,再次開口:“旗官張虎,咆哮司衙,意圖襲擊同僚,罰俸半月,以儆效尤;至於林宣,無故毆打同僚,罰沒一月俸祿,即日起於司內禁閉室反省三日,禁閉期間,不得外出,你們對此可有異議?”
張虎雙眼通紅,還想再說什麼,被林宣一個眼神制止。
林宣深吸口氣,微微抱拳,說道:“是。”
沈百戶顯然是偏袒黃嶽的,這種情況下,多說無益。
沈青崖最後看向阿蘿,淡淡道:“至於這女子,先解了她的枷鎖,待查明她的身份之後,若是沒有什麼問題,就放了吧……”
黃嶽雖然覺得對林宣的處罰太輕,並不解恨,但他就是隨口一說,也沒真的指望,沈百戶會為了他將林宣打成南詔密諜。
他對沈青崖躬了躬身,說道:“多謝大人為屬下主持公道!”
隨後,他看向身後的兩位旗官,催促道:“還愣著幹什麼,沒聽到沈大人說的嗎,把林宣關到禁閉室去!”
那兩名旗官正要有所行動,一道冰冷的聲音,忽然從眾人身後傳來。
“夠了。”
眾人紛紛回過頭,看到一名抱著劍的女子,斜倚在一根廊柱之上。
她的容顏絕美,只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透著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正是不常在靖邊司出現的聞人總旗。
聞人月抱著劍,緩緩從廊下走過來,她先是走到阿蘿身邊,淡淡道:“放人。”
兩名靖邊衛第一時間看向沈百戶,沈青崖輕嘆口氣,微微點頭。
一名靖邊衛上前,立刻解開了阿蘿的枷鎖。
阿蘿擺脫枷鎖後,第一時間躲到了林宣身後,抓著他的衣角,美目中滿是驚恐。
黃嶽愣愣的看著這一幕,隨後望向沈百戶,開口道:“大人,這……”
沈青崖淡淡道:“住嘴。”
黃嶽立刻閉上嘴,不敢說話了。
他就算再蠢也能看出來,沈百戶對這位聞人總旗很忌憚。
聞人月看了林宣和張虎一眼,說道:“你們兩個,跟我來。”
說完,她便轉身走向一間值房。
聞人總旗是林宣和張虎的頂頭上司,林宣見此,牽著阿蘿的手,立刻跟了上去。
張虎愣了一下之後,也快步趕上。
黃嶽呆呆的看向這一幕,喃喃道:“百戶大人,這……”
沈青崖擺了擺手,說道:“既然聞人總旗出面,這次的事情,就這麼算了……”
說完,他也揹著手離開。
黃嶽站在原地,低頭看了看還在持續陣痛的拳頭,心中憋屈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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