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宣道:“做菜琢磨出來的,烹飪有些菜的時候,加入少許的糖,能顯著提升菜的味道,加入紅糖,會影響菜的顏色,所以我就想辦法提煉出了無色的糖……”
這句話,林宣半句都沒有撒謊。
他對於做菜,還是有一定標準的,不會為了方便就偷手簡化。
之前他跑了好幾家店鋪,卻只能買到紅糖和黑糖,當他說起白砂糖時,那小二則是一副沒聽說過的樣子。
無奈之下,林宣只能自己提純了點。
正是因為他做菜認真,阿蘿才會對他的菜合不攏嘴……
黑袍人又打量了他幾眼,隨後道:“把這種提煉白糖的方法寫下來。”
林宣沒有立刻遵從,他創造的東西,如果每次都出現在南詔,被有心人發現,可不是什麼好事。
黑袍人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擺了擺手,說道:“算了,以此物的利潤,一旦傳回南詔,局面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那些傢伙只認銀子不認人,到時候,南詔又出現和田家一樣的東西,你可能會有危險,還是等日後你回到南詔的時候再說吧……”
林宣看了黑袍人一眼,他居然也會為自己著想了?
黑袍人將那一小袋糖收起來,然後問道:“楊家的人在靖邊司門口鬧一鬧,就能扳倒沈青崖了?”
林宣搖了搖頭,說道:“不能,他的背後是南鎮府使,想要憑藉這件事情扳倒他,還遠遠不夠,但應該能讓吳百戶重回靖邊司,之後再等待合適的機會……”
黑袍人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說道:“你在思州當一個小小的旗官,真是可惜了,有朝一日,希望你能打入雍國內閣……”
……
夜已深。
對於思州的百姓來說,白天發生在靖邊司門口的,不過是一場鬧劇。
但對於思州靖夜司監察使來說,這件事情,卻不僅僅是鬧劇這麼簡單。
身為靖邊司百戶,逼得當地土司圍堵靖邊司大門,沈青崖這個百戶,存在重大失職。
而靖夜司監察使的職責,就是在暗中監察地方官員,這其中也包括靖邊司。
當然,這件事情並未造成嚴重的後果,他可以當做不知道。
但他收了吳百戶的錢,收錢就要辦事,這是官場規則。
更何況,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報上去,不過是正常履職而已……
望著面前一塊雕刻有繁複花紋的銀鏡,他提起筆,飽蘸硃砂,開始在鏡面上快速書寫。
與此同時。
京城。
靖夜司。
當大部分官衙都已經陷入黑暗時,靖夜司內,依舊燈火通明。
一間寬廣的大殿內,一排排木架上,整齊的排列著百餘面銀鏡。
某一刻,其中一面銀鏡上,鏡面上塗抹的硃砂,忽然開始流動扭曲,最終形成幾行清晰的字跡。
早有身影快步的跑過來,將銀鏡上的字跡抄錄在摺子上,檢查無誤之後,交給門口的衛士。
那衛士捧著摺子,飛快的穿過幾條長廊,來到一座大殿門口,恭敬道:“大人,思州監察使發來急報。”
大殿之內,一名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摺子,眉峰微挑:“思州?”
殿內的一名侍從,已經從那衛士手中接過摺子,放在他的面前。
男人拿起這份摺子開啟,掃了一眼之後,目光微斂。
隨後,他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著西南方向,輕聲開口:“你們想要搶功,本官不攔著,但至少派幾個有能之輩,靖邊司,可不是給你們過家家的地方……”
片刻後,他轉身回座,語氣冰冷:“給厲千嶂傳信,問問他,他到底是靖夜司的鎮府使,還是沈家的鎮府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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