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像黃嶽這種,已經將一方得罪死的,則是沒有選擇的權力,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沈青崖的值房內,沈青崖坐在主位之上,閉目養神,黃嶽手上纏著紗布,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堂內走來走去,忍不住問道:“大人,吳副百戶收受賄賂,買官賣官的事情,上面難道不管嗎?”
要說靖邊司最著急的人,非黃嶽莫屬。
之前的事情中,他可是將吳百戶徹底得罪死了,一旦吳百戶執掌大權,第一個收拾的肯定就是他。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吳百戶徹底倒臺,再也爬不起來的那種。
沈青崖緩緩睜開眼睛,低聲道:“這件事情,以後不必再提了。”
姓吳的重回靖邊司之後,他也做過努力。
但當他將這些事情呈報上去,得到的,卻是鎮府使不鹹不淡的回應。
顯然,收受賄賂這種事情,根本扳不倒吳顯仁。
沈青崖握緊拳頭,心中狠狠憋著一股悶氣。
倘若沒有打壓吳顯仁也就罷了,明明已經徹底架空了他,卻又讓他找到機會,再次翻身,反倒是自己,成為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柄。
黃嶽眼珠轉了轉,重新看向沈青崖,說道:“沈大人,屬下覺得,上次楊家和田家的事情,有很大的古怪!”
沈青崖目光一凜,問道:“有什麼古怪?”
黃嶽連忙道:“大人您想啊,本來是楊家和田家的衝突,到頭來,卻是您的損失最大,屬下懷疑,這是吳百戶和他們兩家串通起來,演的一場戲,目的就是把事情鬧大,然後把責任歸在您的身上……”
沈青崖看著他,淡淡道:“你繼續說。”
黃岳飛快的說道:“您想啊,為什麼楊家的人堵住了靖邊司的大門,吳百戶剛一出面,他們就退走了,這不擺明了給吳百戶送功勞……”
沈青崖道:“本官讓人查過,姓吳的在思州這麼多年,和田楊兩家並無交情,這兩家憑什麼為了幫他,不惜得罪朝廷?”
黃嶽接著說道:“沈大人有所不知,吳百戶雖然和田楊兩家沒有交情,但林宣有,上次田楊兩家衝突,楊家都快帶人殺進田家了,是林宣出面調解才平息爭端的,這件事情,靖邊司人盡皆知,屬下親眼所見,在黑石寨,林宣和田、楊兩家的寨主把酒言歡,關係十分親密,那林宣又是吳百戶的心腹……”
沈青崖靠在椅背上,望著黃嶽,目光似乎能看穿一切,淡淡道:“看來你對那林宣,當真是恨之入骨,上次說他是南詔密諜,這次又說他勾結土司,衝擊靖邊司衙門……”
沈青崖冷冷道:“你是當本官是傻子,還是當那兩家土司是傻子,僅憑一個小旗官三言兩語,就敢和朝廷作對?”
小心思被戳破,黃嶽的眼神有些躲閃。
他當然不認為林宣有這個本事,只是想趁著此事,利用沈百戶替自己報仇,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他看出來了。
他不敢承認,只能嘴硬道:“大人,屬下也是為大人著想,那林宣是吳百戶的心腹,吳百戶重回靖邊司,正是得意忘形的時候,大人應該做些什麼,讓他和下面的人明白,大人才是靖邊司真正的主人……”
沈青崖沒有立即開口,黃嶽雖然動機不純,但他的話,並非全無道理。
在那件事情上,他已經丟了面子,急需一件事情來立威,搓一搓吳百戶的氣勢。
直接動吳百戶不現實,但動他手下的人,輕而易舉。
片刻後,他望向黃嶽,壓低聲音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黃嶽心中一喜,立刻上前幾步,小聲說道:“回大人,屬下有位表兄,前幾年犯了事情,被官府通緝,落草為寇,我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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