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嬌小的身子依舊被木架壓的動彈不得。
前身,真是個出生啊!
對自己的徒弟,能忍心下手的?
陳業心頭,蹦出一股子無名怒火。
他掀開潮溼的棉被正要起身,就被腦袋炸開的痛楚激得蜷起身子。
他下意識地摸向後腦勺,一手的鮮血。
前身被修者重創的傷口還在滲血,疼得陳業頭腦發暈。
“別動!”
陳業忍著眩暈低喝,踉蹌地撲向牆角。
木架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被他用肩膀硬生生頂開。
小女娃單薄的布衣早已被汙水浸透,當陳業伸手想攙扶她時,小女娃本能地瑟縮著往後躲。
“師父,青君知錯……”
她乾裂的嘴唇翕動著,露出缺了顆乳牙的牙床。
陳業這才注意到女娃右手攥著半截陶壺,碎壺嘴還殘留著渾濁的茶湯。
“茶壺……壞了……師父,喝不了茶了。”
青君木然的眼珠轉了轉,大眼睛中的淚花嗖嗖砸入茶湯中。
眼見小女娃淚水越流越多,那清澈的眼白上都浮現著血絲,陳業心頭一酸。
這般年齡大小的女娃,是嬌嫩的不能再嬌嫩的花骨朵兒,卻被前身摧殘至此。
在女娃呆滯的眼神中,陳業將茶壺接過,忍著頭疼,語氣平和:
“沒事,壞了也能喝。”
說來也怪,這話一出。
青君的淚水頓時止住,呆呆地看著自己。
甚至在那灰暗的小臉上,還顯露出一絲期冀。
前身這麼出生,何德何能有這麼孝順的徒弟啊。
陳業嘆息著將茶壺遞到唇邊。
巧合的是,這孩子的名字和《仙隕》遊戲中的滅世妖女一模一樣,都叫徐青君。
而在徐青君的回憶中。
她凡人時期,正是用一壺帶著毒藥的茶水毒殺了重傷的師父,才邁出了修行的第一步……
冰涼的茶水浸入唇肉。
陳業瞳孔一縮,落在青君灰撲撲的臉蛋上。
她的眼睛雖大,卻略顯狹長,在眼角處有一顆黑痣。
而《仙隕》中的徐青君,那風姿無雙的妖女,同樣是鳳眸點痣!
一個荒謬的想法從陳業心中浮起。
這兩個徐青君,莫非是同一人!
他穿越到《仙隕》這款遊戲中?
還提前穿越了五百年?
徐青君毒殺師父,可是發生在主線劇情開始前五百年!
可眼前這個可憐兮兮的小女娃,與遊戲劇情中睥睨四方,清冷絕世的滅世妖女,怎麼會是同一人?
只見銀髮小女娃見陳業頓住,呼吸一滯。
兩條細得和麻桿一樣的腿兒不自然顫慄,鳳眸中浮現驚恐之色。
她腿一軟,癱坐在泥濘的地上。
一灘渾黃的液體,從屁股下蔓延到雨水中。
此情此景。
陳業攥緊茶壺,明白了一切,這茶水,當真有問題!
茶湯在舌根泛起一股酸苦,陳業喉結滾動著,餘光瞥見小女娃瞳孔已經漸漸渙散。
“咳,這茶……”
他故意咂了咂嘴,嗬的一聲將口中的茶湯吐去,
“太苦了,還是不喝了。”
不是魂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