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君扒拉著門框,探著小腦袋朝雜貨間張望。
昏暗的房間內,男人仰躺在椅上,雙目緊閉,身子紋絲不動。
桌上有一朵銀色花朵,散著淡淡的銀色光輝,灑落在男人臉上。
他臉色透著久不見陽光的蒼白,缺少血色,鬍子拉碴。
就像……就像棚戶區路邊的屍體一樣!
小女娃大驚失色:“姐姐,姐姐!師父好像死了!”
她臉上說不出是喜是憂。
師父對她們的確很壞,可只要師父在,隔壁的老頭子就只敢口花花,不敢真的欺負她們。
要是師父沒了……
可能不止有糟老頭子想欺負她們!
青君記得很清楚,以前隔壁還住著一戶年輕的父女,但父親和人鬥法被殺後,女兒被棚戶區的人輪著欺負。
其中,就有張老道!
而且最後還是張老道將隔壁女兒欺負死的!
那時候嚇得青君天天蜷縮在雜貨間桌下,抱著師父的鐵劍睡覺。
至於師父,他一向不近女色,渾然不在意隔壁的慘事,既不參與,也不制止。
“姐姐?”
久沒得到回應的青君,擔憂地看向大女娃。
只見姐姐臉色不變,依舊平靜:“青君別怕,就算他死了,姐姐也會保護青君。”
她輕手輕腳來到雜貨間門口,朝內張望了一下。
見椅子上昏睡的男人,知微頓時哭笑不得,伸出手指戳著青君的腦殼:“笨蛋,師父這是睡著了!”
青君吃驚地瞪大眼睛,豎起耳朵仔細聽,還真聽見了男人越來越大的鼾聲。
聽著這鼾聲,青君有一股奇怪的安全感。
還不等青君鬆口氣,又聽得姐姐低聲道:
“你說……我們這時候殺了他,怎麼樣?”
青君一驚,姐姐臉色冰冷無比,渾身散著陰惻惻的氣息。
青君何嘗不恨著師父?
上一次,她險些給師父灌下了毒茶。
但那一次是逼入絕境,忍無可忍才敢毒殺師父。
可現在情況卻和那時不同。
“不過——”
大小女娃忽然同聲道。
青君噗嗤一笑:“姐姐你先說。”
知微揉了揉小女娃的腦袋:“可師父是修者,現在傷勢也痊癒了,沒了毒藥,很難殺他。而且,我們還太小了,需要……需要師父。”
青君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嗯!青君也是這麼想的。只要師尊不賣了我們,青君還能忍下去。”
兩個女娃打定主意後,都莫名的鬆了口氣。
大女娃目光迷茫,落在男人昏睡的臉上:“可這次師父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小女娃的情緒也低落下來,她摸著飽飽的肚子,嘟起小嘴。
這次師父對她們太好了,好到讓兩個女娃都惴惴不安。
而睡著的陳業,根本不知道兩個徒兒差點打算欺師滅祖。
他這五天基本沒有好好休息,心神俱疲下放下一切警惕,一覺足足睡第二天。
醒來之時,第一反應就是看向桌上的銀鱗花。
葉片青翠,銀輝流轉。
光是看看,就能感受到這株靈花的不凡。
“美,真美啊!”陳業撐著桌子,俯身細細觀賞著靈花,越看越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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