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樂和身邊的吳萱萱低聲商量著慶功宴去哪兒解決。
吳萱萱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嘰嘰喳喳地說著幾個餐廳的名字。
“徐樂。”
一道清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那聲音不大，卻像一道無形的屏障，瞬間隔絕了周圍所有的嘈雜。
徐樂的腳步頓住了。
他甚至能感覺到吳萱萱投來的好奇目光。
他緩緩轉過身。
林清雪就站在不遠處，身上穿著華麗禮服。
精緻的妝容在略顯凌亂的後臺燈光下，依然顯得光彩奪目，對方正緊緊盯著她，她的眼睛裡面翻湧著複雜難辨的情緒。
吳萱萱看看徐樂，又看看這位突然出現的天后，臉上露出幾分侷促。
林清雪看向吳萱萱：“這位是？”
徐樂還沒開口，吳萱萱搶先擺了擺手，臉上帶著點粉絲見到偶像的激動，又有些小心翼翼。
“林老師您好，我是吳萱萱，也是選手。”
林清雪微微頷首，目光重新回到徐樂身上：“她是你的女朋友？”
徐樂搖了搖頭。
“不是。”
他的回答乾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吳萱萱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自然。
林清雪似乎並不意外這個答案，她沉默了片刻，像是組織著語言，又像是平復著心情。
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剛才那首歌……”
“你為什麼要創作那首歌？”
她的目光銳利如刀，彷彿要穿透徐樂平靜的表象，直抵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徐樂微微仰起頭，避開了她過於灼熱的視線，目光落在頭頂慘白的燈管上。
片刻的沉默後，他才重新垂下眼簾，語氣平淡得近乎漠然。
“沒什麼特別的原因。”
“只是覺得，適合這個舞臺。”
這輕描淡寫的回答，像是一盆冷水，澆滅了林清雪眼中剛剛燃起的一絲微弱的火苗。
“適合舞臺？”
林清雪重複著這幾個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帶著濃濃的嘲諷。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憤怒，以及更深的，幾乎要將她淹沒的失望。
“徐樂，你覺得我會信嗎？”
她向前逼近一步，華麗的裙襬在地面上拖曳出細微的聲響。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香氣，若有似無地飄入徐樂的鼻息。
“徐樂，你突然創作出這樣的歌，到底想幹什麼？”
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帶著壓抑不住的質問。
徐樂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拉開了那令人不適的距離。
他低下頭，視線落在自己磨得有些舊的帆布鞋鞋尖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胸腔裡卻像是堵著一團棉花，沉悶得厲害。
“清雪。”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
“我們都回不去了。”
這句話像是一把鑰匙，瞬間開啟了林清雪情緒的閘門。
“回不去？”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明顯的哽咽，眼眶迅速泛紅。
周圍偶爾經過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投來好奇的目光。
“你當初說走就走，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分手理由，然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在一句‘回不去’，就想把我打發了？”
她的聲音在顫抖，肩膀也微微起伏著。
“徐樂，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淚水終於承受不住，順著她完美的臉頰滑落，在精緻的妝容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跡。
那滴淚，彷彿也滴落在了徐樂的心上，滾燙得讓他一顫。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那雙含淚的眼眸。
那裡面有委屈，有不甘，有憤怒，還有……深深的，未曾褪去的依戀。
一絲尖銳的疼惜，猝不及防地刺穿了他刻意維持的冷漠。
但那感覺只是一閃而過，隨即被更深的無力感所取代。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聲音重新變得冰冷而堅硬。
“對不起。”
“是我辜負了你。”
“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一絲自嘲。
“你現在是萬眾矚目的天后林清雪。”
“而我……”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詞語。
“只是一個想在這個圈子裡，掙扎著活下去的人。”
這話像是一把刀“掙扎著活下去的人。”
這幾個字，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刺痛了林清雪。
她盯著徐樂，淚水模糊了視線，聲音也變得尖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