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們家的事,你當初既然願意為錢嫁給亭松,就知道應該擔負起屬於你的責任和義務,那筆錢不少,當初不是你,給到別人,有的是女孩子願意進我時家的門。”林華茵。
“都這時候了,你就別打‘同情牌’和‘弱女子’牌了,你出軌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今天呢?”謝玉兒也無語。
時家幾個女人,一人一句就把柳簌簌的所有辯解攪得支離破碎。
“我們不能讓孩子再生活在你這個沒有文化素養和道德的母親身邊,我們也不為難你,你今天就離開,時家給你的珠寶首飾都留下,其他的,但凡是你用過的,你都帶走,從今以後,望月就當沒有你這個媽,你也別想再跟他來往了。”
林華茵的結論,也是時家給柳簌簌出軌的審判結果。
柳簌簌絕望了。
出軌歸出軌,她並不想離開時家,時家再怎麼不把她當人看,她在這裡過的日子也比一般人好太多。
作為底層出身的柳簌簌太清楚,沒有時家的津貼贍養,她沒學歷沒工作經驗,只要走出時家的大門,她今後再想過如今這樣水準的生活是絕對不可能的。
更讓她絕望的是,時家還不讓孩子認她。
這根本是讓她以後再也不能佔時家半點好處,原本有兒子在,她還能憑此在時家討些錢財生活。
如今,他們絕情的把她最後的生路都堵死了。
柳簌簌徹底慌了神,她連哭都忘了,飛快的爬到了站在時滿川身邊的兒子身邊,她顫抖著拉著他整潔的沒有一絲褶皺的白襯衫衣角,哭著哀求道:
“望月,你跟爺爺奶奶說,原諒媽媽好不好?原諒媽媽,媽媽以後會和他斷了來往的,媽媽會專心陪你長大,看你結婚生子,等你以後結婚生孩子了,媽媽再幫你帶小孩,行不行?你幫我求求爺爺奶奶,讓他們別趕媽媽走。”
時家眾人見她如此動作,都把目光看向了時望月。
他們只見,少年不嗔不怒,彷彿眼前這一切與他無關,面對眼前場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柳簌簌求了兒子許久,也不見他回應,巨大的恐懼催生出她滿心的恨意。
她咬牙切齒,憤恨不平的瞪著他,猶如厲鬼:
“望月你怎麼這麼冷血,我生你養你,你現在連句話都不幫我說,你還是兒子嗎?我這麼求你,你都沒有反應,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媽?我從小把你養到大,就是養條狗,現在也會幫我吠兩聲。”
柳簌簌罵完了,理智又稍稍佔了上風。
她又恐懼不安的哭著抱住少年的腿,繼續哀求著:“望月,望月,你幫幫媽媽,你只有媽媽了,不是嗎?對不起,媽媽不該罵你,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你不幫我能幫誰呢,是不是?”
一直面容平靜的少年終於動了。
全場所有的時家長輩們,安靜的看著他伸手,把母親的手從自己的腿上拿下。
那是一隻骨節分明有力的手。
但凡他們有心,會發現少年的手長得份外好看,和他爸爸的手長得一樣好看。
接著,他緩緩在她面前蹲下,用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肩膀,把跪倒在地的母親扶了起來。
被兒子扶住的柳簌簌慌亂中,感覺到兒子的力氣是那樣的大,大到幾乎是把她從地上提了起來,站在了他的面前。
沉默這麼久,他終於說話了,平靜的聲音裡無喜無怒也無悲。
他說:“我不需要你幫我帶孩子,你不是很想要有人愛嗎?你去找那個愛你,你也愛的人吧,你也不需要陪我,我這麼大了,會照顧好自己,今後,你也好好照顧自己。”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柳簌簌,看的柳簌簌心都是涼的。
因為她在他那一雙漆黑的眼裡,看不到絲毫的溫度。
柳簌簌全身緊張得像塊石頭,心沉的像灌滿了鉛,不斷的,不斷的往下墜,直接墜入了幽暗的萬丈深淵。
眾人呼吸都慢了下來。
時滿川見此,深沉睿智的眼底飛快劃過些什麼,也沉沉出了聲:
“我們時家是不缺你一口飯,但丟不起你這個人,你當初但凡有考慮到孩子,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時家所有人都知道,家裡的所有事情,但凡時滿川發了話,就再也沒有任何可商量的餘地。
2017年的盛夏。
柳簌簌帶著這些年她在時家拿到的補貼存額,還有幾大包衣服鞋子包包踽踽離開了豪門時家,告別了她過了十幾年的豪門少奶奶的生活。1314
可悲可嘆又可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