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並未對他口中這位正直的修士是否真的正直髮表看法,她的視線也並未從君莫的面上移開,問道:“陣法失敗,他遭到反噬了?”
君莫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陣法成功了,那一村村民也保護住了,只是他付出的代價是他自己的生命,醫修查不出原因,只能看出他的身子已經快要油盡燈枯。”
他再次看了眼江虞的臉色,繼續道:“他在信中告訴我,說若是再來一次,他再次遇見這一村村民時,可能就不會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了。”
他偏頭避開江虞的目光,視線落在飛舟之外的虛空一點:“他說人唯有臨近死亡才知道死亡的可怕,那些村民雖然可憐,但是人人生來平等,他只是因為修煉比他們多了些本事,沒有必要為了讓他們生,就要自己死。”
江虞原本是沒有什麼感受的,她的潛意識已經將君莫這位所謂的朋友當作騙子,全程也只是當作故事在聽,唯有這一句平等,不知哪裡觸到了她,叫她垂下眼眸,看著雲霧之下的綠色,忽然一笑:“不是。”
“不是平等的。”
君莫微微一愣:“什麼?”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沒聽清她的話,江虞也沒打算再說一遍,她輕笑一聲:“君公子,我就不與你討論你這位朋友的說法是對是錯了,畢竟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但就這位朋友說的這件事而言,你大約是被騙了。”
“啊?”君莫一懵,“不,不可能吧?”
“天底下可沒有這麼巧的事。”江虞笑道,“我們這邊剛解決完血陣,他那邊就因為遇上妖邪不得不動用血陣了?”
還有一點,她剛被人告知因為救世主的身份活不久了,那邊也因為血陣的事情活不久了,還寫信來,借君莫的口明裡暗裡告訴她人生而平等,她若是選了救世,未來一定會後悔。
這要不是已經甦醒的京墨搞的事,她就砸了她儲物項鍊裡珍藏的那些美酒。
“據我所知。”江虞的目光再次落在君莫身上,“天底下懂血陣的修士可不多。”
君莫身上的魔氣差點憋不住溢位來,面上一陣扭曲,逐漸變為不可置信:“我被騙了?”
他的嘴唇張張合合,在原地焦躁地動了兩步,像是氣狠了,魔氣終究是憋不住溢位了些,縈繞在他周身:“我——我見他同我一樣是個魔修。”
江虞挑了挑眉:“他只說了這些嗎?”
君莫點了點頭,又若有所思:“若是騙我,那他圖什麼呢?”他頓了頓,像是忽然醒悟一般:“他是想向我打聽京墨的事?”
江虞聳了聳肩:“可能吧,或許他只是聽說了這件事後好奇。”
才怪。
要是真覺得好奇,何必編一個自己命不久矣的事來套話,還套的是君莫這個對血陣和京墨甦醒也是從旁人那兒聽說過來的人。
江虞的思緒微微一頓,忽然道:“不過他怎麼知道你在這裡?”
君莫周邊縈繞著的魔氣散了些,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撓了撓腦袋:“說來慚愧,當初我知曉翎都城內有邪魔時,怕自己敵不過,曾去信向他求助。”
江虞瞭然般地“哦”了一聲:“你可以再去信問問,若此事是真的,你除了安慰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雖然她打心底不相信這件事的真實性,但是她有的前提條件君莫沒有,難免他事後琢磨的時候,仍然願意相信他這位朋友。
君莫應了聲“好”,對著江虞微微一拱手:“那我先回房了。”
江虞順手回了個禮,抱臂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的腦子裡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使得她煩躁地皺了皺眉頭,側著身子往身後的雲層看了一眼,微微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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