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邪魔的動作一滯,長劍從他手心滑落在地,放出刺耳的響聲,他微張著嘴,瞪著一雙不甘心的眼睛,捂著心口緩慢的倒下了。
江虞握著綏寧劍靠近。
他還捂著心口,死死瞪著她。
“主,主君.”
她聽見他的輕聲呢喃,冷哼了一聲。
邪魔首領死死盯著自己的仇人,即使再不甘心,卻也不得不感受著自己生命的流失。
那些被他屠殺的人類死前絕望和仇恨的眼神沒有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那些算是與他同生共死過的又被他因為利益不得不殺掉的同伴也沒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意識消散之前,他只是在想:不管死多少人,請主君你,一定要醒過來。
邪魔首領死了,場地裡剩下的其他邪魔要麼早就死在桑陽的笛音下和其他三人的劍下,要麼是深受反噬,躺在地上痛苦打滾,虛弱得連叫聲都發不出,時不時嘔出一口鮮血,被憤怒的百姓撿起地上的長劍刺進心口。
這個場地裡已經沒有來自邪魔的威脅了。
江虞看向被元衡三個人圍在中間,卻在邪魔首領死後不再有動手的意思的人。
她看著他比早上更為蒼白的面容,很想問一句他為什麼。
“為什麼啊?!”
有人替她問出這個問題。
是既憤怒又不解的百姓。
江虞看向這位出聲的老伯。
或許是因為受傷的緣故,他走路時顫顫巍巍,臉頰上沾染著不知道是誰的鮮血,手中握著的長劍剛從邪魔心口拔出,還有溫熱的鮮血順著劍尖滴落在地。
他的面色實在不好,憔悴慘淡,嘴唇也蒼白的過分,沒有人阻止他,他提著長劍一步步走向元衡他們,顫抖著聲音質問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人。
“為什麼要這麼做啊?城主。”他的眼眶裡滾落出大滴大滴的淚水,“從我被綁來這裡的第一天起,我就想問您了,為什麼要這麼做?”
聞人懷低垂著眼,任由元衡幾個將他圍在中心。
江虞明顯地能感覺到他比早上更為虛弱,身上的傷勢恐怕加重了不止一星半點。
江虞若有所思。
假如他不是與別人打鬥造成的自己是現在這副模樣,那麼還有另一種可能,似乎也能解釋得清楚。
如果他也是這場血祭的畫陣人之一,他這副模樣是因為血陣被破,受到反噬才造成的,似乎也能說得通。
江虞站得不遠不近,沉默地看著老伯對聞人懷的質問。
老伯丟了手裡滴血的劍,身子一軟,跪倒在聞人懷身前,嚇得元衡和桑陽連忙就要去扶他,卻被他顫抖著手推開,仰頭看著面無表情的聞人懷。
桑陽和元衡對視一眼,雙雙後退一步,避開老伯的禮,為他讓出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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