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隊長,太至於了!”
王震的臉色在風雪中有些發白,那不是凍的,是一種回想起來都會後怕的慘白。
他指了指幾百米外的一棵斷樹,碗口粗細的樹木有十多棵倒在地上。
“孃的,前天我們釣魚的時候,那玩意兒太猛了,一根鬚子只輕輕掃了一下,就成了這樣。”
王震的聲音都在發顫:“我當時就在潛望鏡裡看著,那根腕足……要是抽在人身上,一瞬間就成肉泥了!”
“就是那些大章魚?”趙翀的瞳孔微微一縮。
“對!前天兩個戰士就是因此受傷的。”王震重重點頭,語氣急促起來,“隊長,小周,都別愣著了,快把這些玩意兒再套上!得要做好多重防護!”
他不由分說地將兩套沉甸甸的軍用防化服塞給趙翀和小周。
看著肥碩的明黃色防護服,趙翀和小周對視一眼,不再多問,立刻開始穿戴。
層層迭迭的裝備將他們與外界的嚴寒隔絕,也帶來了一種深入骨髓的窒息感和壓迫感。
就在他們穿戴完畢時,那巨大的絞盤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開始緩緩轉動。
幾頭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活羊,掛在吊臂末端的鋼鉤上。
幾頭羊似乎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發出淒厲的“咩咩”慘叫,四蹄在空中徒勞地蹬踏。
羊的慘叫聲,混雜著絞盤的轟鳴和風雪的呼嘯,在空曠的冰湖上形成一曲詭異而殘忍的交響。
隨著吊臂下沉,幾頭活羊被重重地砸進冰冷的湖水裡,激起一圈黑色的漣漪,慘叫聲戛然而止。
只有幾根連線著它的、小拇指粗細的鋼纜,繃得筆直,緩緩沉入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噶——
頭頂盤旋的烏鴉嘎嘎叫,彷彿在痛罵人類的殘暴!
“我記得報告裡說,主動聲吶能激怒它,讓它主動攻擊。”趙翀壓低聲音,透過面罩的通訊器問道:“為什麼還要用活物當誘餌?”
“噓!”
王震猛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又輕又急。
“隊長,別出聲!”
“那些大傢伙不僅狡猾,脾氣還壞!等抓到對方再說。”
趙翀強壓下滿腹的疑惑,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片佈滿陷阱的區域。
水下光譜攝像頭傳回的畫面一片死寂。
被當做誘餌的幾頭活羊早已停止了掙扎,臃腫的屍體隨著暗流微微起伏。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就在所有人都快失去耐心時——
滴!滴!滴!
幾乎微不可聞的警報聲驟然劃破了營地的沉默!
“來了!”
王震的聲音低沉而急促,帶著一絲壓抑的興奮。
“各就各位!”
趙翀和小周瞬間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螢幕!
只見螢幕的邊緣,幾道龐大到不成比例的陰影,正從深不見底的黑暗中緩緩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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