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氣運組成錯綜複雜,萬物之間自有其運轉規律,其中諸多扼要並非一張嘴即可說清的,許多事情確實要看其兩面性,想要真正的盡善盡美是不可能的事情。
話雖如此,可若是在不破壞這種規律的情況下達成自己的目的,孟然覺得這樣便不會有什麼問題。
此時河神見誤會已經解開,心裡便萌生起了退意,方才那“拘神之法”的餘威仍在,即便現在他的神魂還在微微發顫。
然而卻聽孟然忽然說道:
“貧道想請河神大人一起去見一見城隍,不知河神大人是否願意作陪?”
河神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仙長說笑了,陰司城隍乃是掌管一城氣運的神祇人物,與我等山水神靈交集甚少,未必會買下神的面子。”
他以為孟然打算靠他出面,以此來得到與城隍見面的機會,不料,卻見孟然輕輕搖頭。
“不必河神出面,由貧道與陰司差役交涉即可。”
“這……那好吧,下神便隨仙長走一遭。”河神也不好推脫,便也只能應承下來。
儘管如此,他仍是不看好孟然可以見到城隍本人。
這與道行法力都無關,城隍掌管著一城的香火氣運,因此更要避免某些因果所帶來的業力糾纏,做到這點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少見外人,就連同為朝廷敕封的山水神靈也是一視同仁,何況是陽間行走的大活人呢?
城隍廟距離二人算不上近,好在二人速度也都不慢。
而在障眼法施展之下,孟然更是無所顧忌,速度之快,往往會將河神甩開一大截,令後者也是緊追快趕,生怕被落下太多。
‘仙長施展的這是哪家術法?為何速度增幅如此之快的同時,又感受不到絲毫的靈力外洩?’
河神算上上輩子活了也有二百多歲了,自認為見識不淺,但眼前景象倒也真是頭一次見,心裡驚異的同時也明白過來,面前這位絕非他如今的眼界可以衡量的,那恐怖的拘神之法現在想想仍是心有餘悸。
沒過多長時間,二人便來到了緒城的城隍廟所在,此時廟門仍然大開著,兩隻橘紅燈籠掛在廟門兩側,順著進入大殿,可見殿內仍有不少香客在此上香祭拜。
而就在孟然與河神進入城隍廟的一瞬間,廟內的屬官陰差們便齊齊有了感應。
“河神來我城隍廟作甚?還有他身旁那人,看起來也不是尋常之人……”
一身文士長袍的文判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如此怠慢一尊河神,於是當即帶著兩名陰差穿過長長的廊道,來到主殿二人那邊見禮。
“見過河神大人。”
“哦!原來是曲文判!”河神作揖回禮,旋即笑著伸手虛指孟然,笑著介紹,“這位是孟然孟道長。”
孟然微微稽首:“貧道青龍觀孟然,見過曲文判。”
來此之前孟然已經糾正了對方的稱呼。
“仙長”確實比“道長”聽著厲害些,但自己什麼斤兩孟然還是清楚的,在陵河村土地以及石犰那類小神面前裝一裝也就算了,真要拿出來說孟然還是沒那個魄力的。
對面的曲文判原本還是公事公辦的客套表情,這會聽到“孟然”二字,似乎是回想起城隍大人曾囑咐過的某句話,微微一愣。
“你便是孟道長?”
說話之間,旁邊的其中一位陰差似乎得到某種指令,即刻消失不見,看樣子是回後殿通稟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