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望了望那馬伕所指的方向,身子一輕,便是緩緩飄上了雲端,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那馬伕與孟然分別後,仍舊是駕著馬車飛奔。
馬伕名為趙虎,原本是一位鏢師,只是因為一次押鏢失利,因此心懷愧疚,離開鏢局,憑藉著以往走鏢的人脈,購得一批上好是馬匹,準備去到另一座縣城,將身後這些馬都賣掉,依次補償之前那位主顧的損失。
趙虎駕著馬車疾馳了大半日,眼看就要離開這片樹林,抵達外面的鎮子,忽然,一個衣著華麗的路人從路邊走來,伸手攔下了他。
那路人目光在馬群中掃視,說道:
“兄臺,我有意買馬,你這批馬看著不錯。”
趙虎回道:
“客官好眼力,我這馬都是精挑細選的,你看看相中哪個了?”
“嗯。”
那人在馬群中踱步,時而摸摸馬鬃,時而檢視馬蹄,最後指著一匹毛色發亮、身姿矯健的黑馬說:
“就它了,這馬精神頭足,定是良駒!”
趙虎點頭:
“客官果然識貨。”
“多少銀子?”那人問。
趙虎回答:“客官,這匹馬不多要你的,三十兩雪花銀,立馬騎走!”
“不錯,價格還算公道。”
那人翻身上馬,說道:
“叫我寧真就行,錢在我家中,你隨我去取吧。”
趙虎想了想,隨即點頭答應下來。
“那好吧,客官請你帶路。”
二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間,已是來到了鎮上,寧真看到了個錦緞鋪子,便對趙虎說道:
“趙虎兄弟,你先幫我看一下,我去買幾匹緞子,等會兒再和你一起回去。”
說罷下了馬,還把自己的扇子交給趙虎,當做抵押物。
趙虎看著那錦緞鋪,能夠在這裡消費的,那都是個頂個的富豪鄉紳,看著寧真的穿著扮相,倒像是個有錢的,這單買賣應該是做成了。
趙虎這樣想著的同時,寧真也已經來到了錦緞鋪內,對著那老闆說道:
“給我看看你們這最好的布匹。”
那老闆見他如此氣派,以為來了大主顧,於是當即便將店裡最值錢的錦緞拿了出來,擺在寧真的面前。
“客官,這可是滄州府城特有的‘碧海綾羅’,此錦緞乃是滄州府城中手藝最為精湛的織坊,由數位經驗豐富的老工匠,選用上等的蠶絲,耗時數月精心織造而成,您若是誠心想要,十兩銀子一匹,拿走就是。”
聽完老闆的介紹,寧真反倒是連連皺起眉頭,不停打量著眼前的錦緞,不時搖搖頭。
鋪子老闆搞不清楚他什麼意思,問道:
“客官,您這是……”
“不值,不值呀,這料子實在太差了!”
寧真嘆氣道。
一聽這話,鋪子老闆當即就扳起了臉,不悅道:
“不知我這料子哪裡差?客官能否給個說法?”
寧真仍舊是痛心疾首的樣子。
“我和你說,你可千萬別不相信,我雖然不懂這些東西,但我朋友卻是專門品鑑這些東西的,我拿去給朋友看看,看它到底值不值十兩一匹!”
“那倒是沒問題,但你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才行,否則怕你跑,我找誰去?”
鋪子老闆淡淡道。
寧真指了指門外的趙虎,說道:
“我的馬與同伴都在那裡,你沒有什麼值得擔憂的,再者說我的朋友就住在一旁的館驛裡,我給他看看成色品相,再下結論就是了。”
說罷,寧真趁著鋪子老闆沒緩過來神的機會,抱著幾匹布料,直接順著鋪子後門溜之大吉。
門外面,趙虎原本還在等寧真回來,然而眼看快半個時辰過去,寧真竟還沒有出來。
知道這時候,趙虎便慢慢發覺不對勁了,他丟掉手裡扇子,下了馬,便直奔錦緞鋪子,準備尋找寧真。
可惜將鋪子裡外轉了一大圈,卻始終沒見到寧真的半點蹤影,這時候趙虎才反應過來,自己大概是被騙了。
想到這裡,趙虎臉色一變,當即便打算衝出錦緞鋪,趕緊看一看外面的馬。
然而還不等他出門,錦緞鋪老闆便是將他堵在了鋪子內,不允許他離開。
“你做什麼?”
趙虎詫異道。
“你的同伴拿了我的錦緞,如今你還想往哪跑?快想辦法通知你那個同伴,要麼退換錦緞,要麼三十兩銀子,一文也不許少!”
鋪子老闆道。
“你在說什麼?我並非是剛才那人的同伴,我只是以為他要買馬,於是一路隨他來此,我怎會知道,他竟然是個騙子!”
趙虎感覺到莫名其妙,當即就要掙脫開面前的老頭,打算看看馬的情況怎樣。
然而那鋪子老闆便如狗皮膏藥一般,黏在身上甩不下來,死活都不願意放過趙虎。
“方才那人說你是他的同伴,連手上的扇子都交給你保管,如今他跑了,我不找你找誰?”
那鋪子老闆說道,邊說,甚至還嘗試看能不能將趙虎給控制住。
然而趙虎好歹也是押了十多年的鏢,身手自然是不錯的,這下便是將其甩了乾淨。
而只有此時,趙虎才喘了口氣,跑到鋪子門前去看,果然,少了一匹最好的馬。
這該死的騙子!
趙虎氣的想要殺人。
他氣沖沖的走回錦緞鋪,解釋道:
“那人突然出現想要買馬,讓我跟他一起回家取錢,所以我才跟他一起來的,至於你的錦緞被偷,和我沒半點關係,我的馬還被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