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恩女士點了點頭，卻又嘆息起來：“你說的對，但只說對了一點點。真正的惡魔，可怕到超乎你的想象。”
“惡魔？”沐陽有些懵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種東西嗎？”
頌恩女士把手中的沐陽輕輕放到地上：“你不是經歷過靈界侵蝕現象嗎，你覺得這一億年來，總共誕生過多少生靈？這些生靈的靈魂，又匯聚成了多少個靈界？這些靈界裡面，又會有多少隻厲害的靈體？”
“這個，我不知道。”沐陽小心估算了一下，就覺得頭皮發麻，這真是個細思極恐的問題。
“這還不算什麼麻煩，普通的靈體只是過去時代的亡者，雖然有些留戀現世，但沒有大的危害。”
頌恩女士的聲音變得冰冷陰沉，她緩緩彎下腰，近距離看著沐陽動搖的面龐，接著說道：
“真正可怕的，是過去天崩地裂的戰亂時代裡，那些傲慢的人類統治者。他們把自己當作現世的神明，並且不甘心於自己的邪惡帝國毀滅殆盡。他們無情殺戮億萬個生靈，利用禁忌的科學技術凝練這些亡魂，打造出人造的靈界。並且將自己的靈魂改造成強大的靈體，棲身於這個死亡國度裡，他們就是真正的惡魔。”
沐陽嚇得瞪大了眼睛，不敢說話。
頌恩女士蹲下身來，她的面龐，帶著巨大的壓迫力，逼近到沐陽的面前：“當代的人類，遵循古老的傳統，過著和平安穩的生活。戰亂年代的事件都被小心地封藏保管，不洩露給普通人知曉。你只知道過去的戰亂可怕，卻不明白它是怎樣的一個地獄景象。那些狂妄自大的古代統治者們，邪惡殘忍到超乎你的想象。”
“驅魔師就是對抗這些古老靈體的嗎？”沐陽顫顫巍巍地反問。
頌恩女士接著補充：“沒錯，但我們更習慣於稱呼他們為惡魔。他們毫無底線地進行各種禁忌研究，積累了無數喪心病狂的科技知識，把自己武裝起來。雖然失去了現實物質的載體，他們依然擁有著無比可怕的力量，隨時都可能危及到人類文明的安全發展。”
沒想到遙遠的廢土時代和彗星時代，從來沒有結束過。只是潛伏在了詭譎的異度空間裡，隨時準備反撲現世。
戰爭如影隨形，毀滅是懸在頭頂的利劍，平穩生活的表象之下，暗流湧動。
“一千萬年的和平時光都過去了，不會再有巨大的危機了吧？”沐陽反問，也給自己的內心打氣。
“自近代以來，惡魔們老實地守在自己的地盤上，不會做些越界的事。然而，最近的一萬年裡，人類凝聚了整個文明的資源支援著科技發展，終於有所成果，快要建造出巨型星際飛船了。銀河大航海的時代將會來臨，惡魔們不甘寂寞，想要回到現世，重新統治世界。這些年來，靈界侵蝕現象越發頻繁了。”
“嘶——真的能阻止惡魔嗎？”沐陽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也不要太擔心。失去了物質世界的基礎，惡魔們的力量變得有限。不能再像過去那樣，隨意地破碎行星、引爆太陽，只能一點一點地建立靈魂世界與物質世界的通道，慢慢擴大對現世的影響力。我們只要提前發現端倪，破碎兩界通道，危機就可以解除了。我們靈異事務管理局，就是主要負責這項工作的部門。說得再具體點，我們只要將這座城市守護好就可以了。其他的城市，有它們的守護者操心。”
頌恩女士伸出雙手，寬厚的手掌蓋住了沐陽的雙肩，誠懇地說道：
“只要進入了星際時代，人類就有無邊的領土和無窮的資源，人類文明將如古老的幻想故事一般偉大。惡魔們在異度空間裡躍躍欲試，想要汙染人類文明，讓我們的後輩世世代代遭受奴役與折磨，並將恐怖與毀滅散播到整個銀河。現在正是黑暗前的黎明時刻，每一個人都該竭盡所能地貢獻力量，為這份未來添磚加瓦。小傢伙，你願意加入我們嗎？”
“謝謝你了，頌恩女士。我想再思考一下職業規劃的事。”肩膀傳來的熱量溫暖不了凍結的內心，沐陽只感覺從頭到腳，渾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