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呈環形展開，三百六十個囚室嵌在弧形牆壁。
每扇強化玻璃窗後方都蜷縮著橙皮人，他們的液態離子部位被磁流體禁錮裝置塑成標準幾何體，全身抽搐呻吟。
環形牢房佈置著各種刑具，從遠古時代的鐵鉤釘床到近代的不知名機械，應有盡有。上面蒙著沒擦的血跡，凶煞的心能繚繞不散。
這裡的佈置本身就是一種心理戰，意志不堅定的人不上刑具就會招了。
沐陽注意到某個囚犯的右臂，正不斷流淌出熔岩般的液體，凝固成尖錐。他的囚室玻璃窗上滿是爪印。
卓穎特意停在這個囚室前，笑著介紹道：“祝融127型戴森空間站的設計師，參與過日冕虹吸塔的建造。當初作為交流學者來到火星7號，沒來得及逃跑，被迅速抓獲。這傢伙知道的不少，如果不是這份履歷，早就被粉碎靈魂，徹底讀取記憶了。”
“啊啊啊！”工程師突然暴起，右臂凝固的尖錐刺向玻璃，在上面砸出白點。
卓穎輕笑一聲按下囚室門口的控制板，囚室內瞬間充盈暗紫色霧氣，工程師捂緊脖子哀嚎著摔倒了。
“第37次抵抗記錄。”卓穎轉頭對沐陽眨眼，“我的好學生，今天帶你見見世面。以後不要天天頂著一張蠢臉了，這世上該哭的事情多，該笑的事情少。”
卓穎再度操作鍵盤：“讓我們看看今天的懺悔錄。”她看著囚室裡的橙皮人工程師，臉上浮現嘲笑，“感激吧，我們灰皮人尊重技術和人才，給你用的都是最舒服的道具。”
工程師被力場束縛成胎兒般的蜷縮態，審訊臺從他背後升起，佈滿神經突觸狀的感應器摸索著纏繞他的腦袋，兩枚水晶探針扎入他的太陽穴。
“唔唔唔——”悶哼聲響起。
沐陽看得皺緊了眉頭。嚴刑拷問這種事，對他來說到底還是有些刺激。可一想到慘烈的戰場，犧牲的戰士，一片狼藉的城市，他的心也狠下去了。
“這次由你搜查他的腦袋。”卓穎將一個頭盔遞給了沐陽，“相同的身體結構與思維方式，想必能找到更多細節。注意搜查的重點，在於一場實驗的總結報告，那段記憶已被刪除，你試著找出更多資訊。”
一場實驗？讓橙皮人背叛了陣營，選擇引來外星人攻打人類？
沐陽戴上了頭盔，這是虛擬頭盔的變種。
卓穎按下按鈕：“開始三階共感，心靈強制介入。”
沐陽腦海裡突然炸開無數記憶碎片：
——燃燒的空間站走廊，工程師狂奔著拍打每個艙門，他液態化的雙腿在金屬地板上拖出焦痕；
——某份加密日誌閃過「虹膜裂縫」四個字，隨即被火焰吞沒；
——火巖人艦隊降臨時的引力波譜圖，某個特定頻段呈現加密資訊；
……
“停！”卓穎突然切斷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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