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裙反臣逼我當昏君

第1000章 1000有始有終

眼下高家兄弟聯手擠兌人家,元無憂自然看不慣,就說萬鬱無虞也懂醫術,不如你們哥倆出去,讓他留下。

高延宗當然不同意了,想反駁,話到嘴邊又瞧見姑娘眼神陰鬱,就心虛了。

他想到女國主病重被自己四哥拐走,本來大家就唯恐她對四哥的強擄行為,心生反感,再掀桌子要走。都繃著弦在順著她,哄著她。

高延宗要是把她惹惱了,才是壞了大事。

不過,高延宗在兄長和仇人面前,還是拉不下臉來哄她。

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兄長。

高長恭瞬間會意,眼神誠懇道:

“什麼出去留下的,他倆都挺瘦的,就我這大體格子有點兒佔地方,要不是我怕這倆人打起來,我就先下車了。”

元無憂無奈,“先把那個鳥巢和鳥蛋都讓人拿下去。”

隨著高延宗命人拿來瓶瓶罐罐的藥,要給她傷處上藥,車裡就要清理閒雜人等了。

高延宗是軍醫出身,又跟女國主早有夫妻之實,自然是就算其他人都得出去,他也能留下的。

但萬鬱無虞不放心她,說怕安德王趁機報復。而高長恭自己糾結了下,嘆氣道:“那我下車。”

這傢伙總是這麼……懂事的讓人心疼。

元無憂趕緊抬手,攔住他:“高長恭你留下,衣服出去。”

“啊?”高長恭聽得愣住,元無憂卻順勢伸手,抓住他一邊的交領衣襟,促狹地笑道,

“我一看見自己的傷口就疼,你留下,看著你,就能轉移視線,緩解痛苦了。”

“啊?好。”

於是男子便乖乖又坐了回去,下意識伸手,想借著她的瘦長指頭去解襟,又看到面前的弟弟和党項王都在驚愕地看著他,頓時臊的俊臉一紅。

“這……這合適嗎?”

正低頭忙活著倒騰瓶瓶罐罐的高延宗,倒臉不紅心不跳,只瞟了少年党項王一眼,

“瞧見了吧?她就是這樣的好澀之徒。她跟我四哥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要是留下聽倆人打情罵俏,恐怕會如坐針氈。”

少年鳳眸凝重,“我不會的,你們可以當我不存在。”

高延宗搖了搖頭,便低頭去輕輕掀開蓋在姑娘腿上的薄被,襦裙那薄軟的絲綢布料,已經透出了幾塊血跡。裹帶底下,是血肉粘連的皮肉。

虧的這姑娘能忍,居然不嚷著換藥!高延宗瞧得觸目驚心,更多的是心疼,便忍不住瞪了她幾眼。

即便沒說話,倆人四目相對,元無憂就意會到了。

隨後,給姑娘敷藥的高延宗因為活太細,過於小心翼翼,還弄的她疼的直呲牙咧嘴,忍不住問他:

“我說高延宗啊,你就算想看我的腿,這血肉模糊的也沒啥好看的吧?還是在伺機報復我啊?”

一聽這話,少年党項王就目露殺氣,抬手要阻攔高延宗,卻被高長恭攔住他那隻手。

“別搗亂!”

堅守軍醫崗位的高延宗頭也不抬,哼道:“別不知好歹!我是在給你清創。再說了,你堂堂華胥國主,西魏儲君北周風陵王,不會因為躺在美人懷裡,就抱病喊痛上了吧?這可不像你啊。”

激將法果然好使。

元無憂咬牙切齒,再疼也因為傲氣,不肯吭聲了。

她不想低頭去看自己的傷口和男狐狸,只得抬頭去戲身後靠著的高長恭。

高延宗看了眼少年党項王,“喂,看人家老夫老妻親熱,不適應吧?”

少年搖了搖頭,烏亮鳳眸都清澈多了,毫無殺氣,而且耳朵尖泛紅,流露出羞澀。

高延宗瞧著少年這幅樣子,也覺好笑,“你小子這是什麼表情?沒想到吧?才發現你喜歡的人,就是個好澀的女昏君啊?”

萬鬱無虞正色道:“無論她什麼樣兒,我都喜歡。”

“哦,那你多看看,學著點,哪天四哥心情好,興許同意你做她外室了呢,你也得習慣在人前這樣。”

“啊?”少年紅透了臉,眼神躲閃,卻不敢看那倆人。

高長恭也低頭,小聲警告姑娘道:“還有人看著呢,你就喜歡逗我是吧……”

忙活著正事的軍醫高延宗,還是忍受不了頭上這仨人的小動作,尤其是發現那小党項王就是個紙老虎,在外張牙舞爪的,一到了情場上,比他四哥還純情,還容易害羞呢。

要不是高延宗跟他有深仇大恨,他還真想施展狐狸的手段,逗逗這小子。

而此時,他還是忍不住打趣:“我算瞧出來了,你小子也沒什麼經驗啊,老實人裝不了流氓,一遇到真刀實戰就歇菜。”

等給元無憂敷完藥,高延宗收拾好了瓶瓶罐罐,就扭頭掀開車簾,遞下去。

一陣涼風襲來,仍枕在男子結實大腿上的元無憂嗓子一癢,便“咳咳”了兩聲。

瞬間引得仨人都抬頭看她。

萬鬱無虞頭一個道:“有什麼吩咐我做的嗎?”

高長恭緊接著道:“誰又惹你不快了?”

最後倆人齊刷刷扭頭看高延宗,他把包袱遞下去後,撂下車簾,一臉委屈。

“我…我啥也沒幹啊。”

最後高長恭發話了,親自帶弟弟出去,直說給主僕倆人,留個單獨說話的機會,還不忘囑咐萬鬱無虞:“你小子可要自重自愛,別趁機勾她啊,她還病著呢,不能大動肝火。”

隨後馬車停下,高長恭就扶弟弟下車,去了另一個車廂。

高延宗氣哼哼的說自己傷好多了,也能自己下地走了,他四哥聽罷恨的直咬牙:

“還敢逞強?這都滲出血來了!我告訴你啊,你要是殘廢了,以後走路一瘸一拐的,可就徹底沒機會跟無憂兒舊情復燃了。”

高延宗沉默了,“四哥,你咋這麼大度呢?是隻對我這麼大度,還是也能容得下她身邊其他人?”

“你是我弟弟啊,當然只容得下你。”

“可是,你怎麼還給那小子,跟她單獨相處的機會?”

高長恭黑眸凝重,嘆了口氣,“我阻攔的住嗎?”

“怎麼阻攔不住?那是個白眼狼啊!”

“我打聽過了,人家是打小就跟無憂兒身邊的,他興許不止接觸過這一個姑娘,但一定只喜歡這一個。他跟無憂兒是真心的。”

“你怎麼這麼篤定呢?”

“一個對他有救命之恩又一起長大,肯定第一個喜歡的是她啊,不過從剛才他臉紅成那樣的情況看來,他是隻喜歡她,私下裡跟她確實沒什麼。人家倆十幾年的感情,我能打散的了嗎?”

“我的四哥啊,你就這麼忍了這個情敵?不怕他對女國主不利啊?”

“他也是個情種,都肯為了能陪她,喝棉花籽了,估摸著跟我是一類人,不會的。”

——少頃。

彼時車廂內,只剩躺在軟枕上的元無憂,和坐在她面前的萬鬱無虞。

倆人四目相對,本來居高臨下的少年眼神沮喪。

“你就那麼喜歡蘭陵王嗎?為何還沒跟他有肌膚之親?”

“那不一樣,高長恭就像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燒雞,完完整整的擺在那裡,但沒人敢動一下,因為動一下就會被看出來,就不完整了,但是它擺在那裡就很饞人。”

“那我呢?”

萬鬱無虞深藍鳳眸眼尾低垂,滿含無助。

元無憂噎了一下,“我……我沒想好。”

“就還是…對我沒興趣是嗎?我,我也練到蘭陵王那樣的身材,你也會喜歡我嗎?”

“不至於……你不跟他一樣,我也喜歡。”

“還是我…不饞人是嗎?”

她有些無力安撫了,苦笑不得,“傻狗,又不是隻有他那樣叫饞人。你這樣惹人憐愛的也很饞人呀,我都捨不得下嘴。”

“吃到嘴的,才是你的。”

萬鬱無虞烏亮鳳眸微眯,本意是想催促她儘快和自己有夫妻之實,可又意識到自己像在對映自己不忠一樣,趕忙續道:”不過……我永遠是你的,從小就是了。”

自幼跟元無憂一同長大的萬鬱無虞,最清楚她喜歡什麼。此時因為有他陪著,元無憂都不覺去往夫家的路漫長難捱了。

元無憂躺在被窩裡,覺得仰頭跟萬鬱無虞說話十分不便,便從薄被裡伸出雙手,撐在身側緩緩坐起來,邊無奈地笑著。

“你這樣哄我,容易真把我哄成昏君啊。”

“我不會狐媚惑主的,也不許別人蠱惑你。”

與此同時,萬鬱無虞忽然俯身,伸出瘦長的雙臂來扶她坐起。

他這一湊近過來,直接擋住了她全部的視線,元無憂才發覺,這外形還是少年的男子身材高大挺拔,肩寬胸闊。

他一展開雙臂,就跟把她圈在懷裡一樣,元無憂瞬間心頭怦怦亂跳,可少年把她扶起來後,就體貼地給她後腰墊了個軟枕,自己又規規矩矩地跪坐在她床邊了。

元無憂瞧著面前的少年,微卷的齊腮短髮裡,託著一張膚色冷白的俊臉,卻瞪個烏亮鳳眸直勾勾盯著她,這是沒毛茸茸的耳朵和絨絨尾巴,有的話估計他早就搖上了。

萬鬱無虞明明是匹孤狼,卻總在她面前裝狗啊。

“我才意識到,你體格子好壯實,都能裝下一個我了。”

“我長得再壯實,也是為了保護你的。”

“小時候咱倆個頭也差不多,現在我這麼弱小,你是不是在心裡得意,終於能壓我一頭來保護我了啊?”

元無憂半開玩笑的語氣,問出了自己心裡一直積壓的話。

可面前的少年聞言,毫不猶豫地柔聲道:

“想保護你是真的,但不覺得意。我只心疼,憐你這三年受苦了,如果你還在華胥,你一定會比我更高更壯,早就……”

“萬鬱無虞。”

“嗯?”

元無憂聽不下去他這樣溫言柔語的暖話,忍不住出聲打斷,眼神凝重。

“謝謝你,別人都痛恨我這三年失去權勢和鬥志,只有你心疼我受苦了。”

“我這有什麼可謝的?本該如此,你可是我最親近的人……”她突然道謝,把萬鬱無虞說懵了,他旋即眸光含笑,

“應該的,我從小到大隻有你了,你我如同兄妹一般,不是血親卻勝似親人。”

此刻的元無憂,愈發覺得自己就是昏君的命了。就衝萬鬱無虞對她這態度,這番話,他就算是狼子野心在她面前裝狗,她也認了。

之前男狐狸高延宗,不就是這麼把她給迷惑的嗎?

元無憂情不自禁地抬手,撥開他鬢角的金圈紅穗長耳墜,捧起他瘦削光滑的下巴頜,拿指腹輕刮他細膩的臉頰。

“好哥哥。得了……別提兄妹,一想到咱倆…我有罪惡感。”

萬鬱無虞瞪著烏亮鳳眸,鄭重地點了點頭。“好。”

頓了頓,他嘆了口氣,“我其實希望你留在荊襄之地,至少那是你的地盤,我希望你能養好自己的身體……但我更想帶你回華胥,荊襄之地就算再忠誠,畢竟也不如華胥,是母尊地界,你說一不二。”

一聽他又開始苦口婆心的勸她,真有家族長輩那股關懷味兒了,元無憂不動聲色地,撤回了擱在他臉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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