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蘊啃完三個醬肘子才將大棒骨放下,莞爾道:“趙淑儀這話說的,這後宮能讓姐姐們有喜的當然只有皇上;
“寶蘊又不是男人,如何能讓姐姐們有孕呢?更何況……”
眼見寶蘊提溜了眼珠子,趙淑儀面色一沉道:“‘何況’什麼?”
“何況……就算寶蘊有本事讓趙姐姐您懷上孩子,也不過是個野種,而不是你心心念唸的……‘龍種’呢!”
“你……賤婦!”趙淑儀聞言怒不可遏,抬起手就要往寶蘊的臉上打去!
寶蘊非但沒閃躲,還揚起巴掌大的小臉,生怕趙淑儀這巴掌不落下來呢!
“趙淑儀可別一時想不開啊!如今宮裡宮外誰不知,純貴嬪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
“更何況她年紀小、又有身孕,皇上多偏愛些,也是正常的。
“你沒見上回為了她,皇上連咱們幾個妃位的姐妹和慎貴妃都罰了嗎?”仁妃假意拉住了趙淑儀的手。
“誰說不是呢?你是想被黥面後遊街示眾、還是想被沒入掖庭為奴呢?”沈淑妃也意味深長道。
“貴妃娘娘,揚總管來了!他舉著托盤,好像說是皇上有什麼口諭……”正僵持著,輕霧進來稟報道。
慎貴妃喜不自勝:“還不快請進來!”
一時間,揚勁果然捧著托盤,上面像是放了件雪白的厚衣裳。
慎貴妃端坐在首席,連穿上這衣裳後配什麼首飾、什麼鞋子都想得一清二楚。
“奴才給慎貴妃並各位娘娘請安……如今雖然只是初冬,可到底天冷了;
“純貴嬪娘娘新入宮,怕是還沒來得及準備冬天穿的厚衣裳;
“皇上知道慎貴妃娘娘今日在落桂湖旁舉辦小宴,他擔心純貴嬪風寒加重;
“所以特地派奴才來給她送這件雪狐裘……”揚勁將托盤遞給小太監,自己則將雪狐裘抖落一番,親自伺候寶蘊穿上。
這雪狐裘衣如其名,果然潔白勝雪;襯得寶蘊的面板也更加白皙透嫩了!
寶蘊穿在身上,彷彿一下子置身於暖房,果然暖和了許多!
“雪、雪狐裘?這名字怎麼那麼熟悉?”
“還能有哪件雪狐裘?這是世祖伏皇后的那一件!”
“想起來了……當年她表弟當利侯橫掃北境,獵殺當地數千只雪狐,扒下它們脖子上那一塊最好的皮來才巴巴地製成這麼一件!”
“這衣裳從未賞過人,咱們皇上從前和寶月皇后那麼恩愛;
“寶月皇后有一年不過開玩笑說想要這衣裳,皇上都生了好大的氣呢!如今居然白白送給這、這麼個……”
妃嬪們議論紛紛,沒人看見端坐著的慎貴妃暗中攥緊了拳頭!
她怎能不氣?!她好不容易爬到“皇貴妃”的位子上,眼見後位唾手可得,元蘅卻因寶蘊這賤人當眾降了她的位分!
幸虧她爹在戰場上掙了軍功,元蘅和她的關係才緩和些,還賞了她全套的“夜光常滿杯”,她方才覺得面子恢復了些。
今日辦這“月桂宴”,賞桂事小,實則是向眾人展示她得到賞賜罷了!
可如今居然連這麼件小事,都被寶蘊給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