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德妃與馮賢妃行了平禮,淡淡道:“方才聽賢妃說,您是四妃之首;
“本宮雖不如賢妃,可到底也和賢妃同屬正三品,不知妹妹配不配……幫純貴嬪說句公道話呢?”
“德妃姐姐說笑了……您是最先伺候皇上的,就算是寶月皇后在世,也得讓您三分呢!
“我怎麼敢……”馮賢妃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那“四妃之首”,不過是自封的罷了!
陸德妃仍舊是那副淡淡的樣子:“那醬肘子是今天小宴的最後一道菜。
“那菜一上來,純貴嬪就吃得乾乾淨淨,連個手衣也沒來得及戴。
“本宮近日手上長疹子,太醫特地叮囑要忌口;我怕浪費,就將自己的那份也給了純貴嬪。
“當時我看得真真的,純貴嬪的手已經沾滿醬汁、黑不溜秋的;而沈淑妃落水,是至少兩刻鐘之後的事……
“確實如她所言,沈淑妃落水時,她的手已經油乎乎的,不可能是推完人之後故意沾上的!
“賢妃,康寶林和謝充衣位分低、說的話不能作數,不知我這正三品德妃,可否為她作保呢?”
馮賢妃勉強咧了咧嘴角,望著慎貴妃道:“如此說來……
“純貴嬪就是用這雙滿是油汙的手,穿上這世間獨一無二的雪狐裘的?”
寶蘊皮笑肉不笑道:“是啊,那又如何呢?再怎麼獨一無二,也不過是件衣裳,想來皇上是不會心疼的!”
寶蘊倒不是故意顯擺;這雪狐裘對眼前這些凡人而言,確實金尊玉貴、世間唯一;
可她是魅魔族的小公主、魅魔女君與神族的女兒,怎會在意一件衣裳?
青丘和塗山的狐狸精的皮,那才是頂好的呢!區區雪狐皮,算得了什麼?
慎貴妃冷冷道:“好了,一件衣裳而已,也值得翻來覆去說嘴?
“麗淑媛,你方才口口聲聲說親眼看見純貴嬪推了沈淑妃;
“可如今德妃娘娘給純貴嬪作保,你可還有什麼說法麼?”
“我、臣妾……”麗淑媛咬了嘴唇,“純貴嬪手上沾了醬汁,也說明不了什麼,不是麼?
“淑妃娘娘掉進水裡,衣裳上有什麼汙漬也被湖水盪滌乾淨了!這怎麼能算得上是證據呢?”
陸德妃嘆道:“湖水只能把醬汁洗掉,但是油汙是去不了的!
“麗淑媛,你仔細看,沈淑妃的棉衣只是溼了,沒有一點油汙!
“若你不會分辨油汙與水漬,大可找個廚娘或者浣衣局的嬤嬤,前來分辨分辨!”
“我、臣妾……”麗淑媛望向仁妃,卻被仁妃瞪了回去!
“既有陸德妃幫純貴嬪作保,此事不如就此作罷……麗淑媛,你向純貴嬪磕頭道歉!”慎貴妃低聲呵斥道。
麗淑媛卻道:“臣妾明明親眼看到純貴嬪推了沈淑妃,臣妾沒有錯,為何要道歉?!
“再說,當初是貴妃娘娘憐愛臣妾懷孕受苦、免了臣妾的禮,如今讓臣妾給純貴嬪下跪,臣妾不服!”
寶蘊瞧著這出鬧劇,冷笑道:“麗淑媛的跪就免了,本宮只希望你能長長久久地保住你這一胎,母子平安……”
“貴妃娘娘,太皇太后聽說淑妃娘娘落水,特地派身邊的竹琴姑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