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蘊冷笑道:“好一個‘站在你身邊’!皇上站在臣妾身邊,尚且要親手喂臣妾服下毒藥;
“若哪天皇上與臣妾兩看兩相厭了,豈不是要將臣妾滿門抄斬?!
“既然連皇上自己都說這是‘流言蜚語’,就不該為了流言喂臣妾服毒!”
元蘅驚奇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孩子沒了,再懷就是;非要盯著流言生出來,對你、對孩子、對朕有什麼好處?”
寶蘊似笑非笑道:“‘再懷就是’???皇上說得可輕巧啊!婦人懷胎十月,已屬不易;分娩時更如同進鬼門關走一遭;
“到皇上口中,竟然只是區區‘再懷一個’的事?難怪寶月皇后母儀天下、享福尊榮,也要沉湖自盡了!”
“你……賤婦!”元蘅揚起手,寶蘊早早閉上眼睛。
呵,不就是捱打麼?來凡間這一趟,她挨的打還少麼?
“賤婦”……她想起她初見元蘅時,他也是這樣叫了自己。
她居然沒生氣嗎?若是從前她還是魅魔旖旎時,恐怕早就一鞭子抽過去了!
寶蘊忽然有些羨慕蕭菩提了,畢竟她有個出什麼事都護著她、什麼都願意為她去做的爹!
這宮裡沒人比伏淵更愛女兒了;為了女兒,他連羽林騎都肯出動……
她想起生元凰那天,她被羽林騎瘋狂追趕,連元凰都被扔進靈巖湖裡!
若不是羽林騎,她本不用踏進那從小就害怕的水裡……
為什麼從小就沒有人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呢?
當日蘇合香球一事,還是“慎妃”的蕭菩提口出狂言,說“有小人嫉妒她”;
這話雖說是在狡辯、也沒有人相信,可自己確實嫉妒她,不是麼?
“嘩啦——”元蘅的巴掌並未打向寶蘊,而是揮向了那碗燕窩!
“可惜了,這麼好的東西……皇上不打算讓人再端來一碗麼?”寶蘊莞爾道。
她吃了安胎丸,世間任何毒藥、打胎藥對她都是無用的。
若這打胎藥是那些嬪妃端來的,她照舊喝下就是;可偏偏是元蘅……
是孩子們的父親懷疑孩子們的血脈,想要她的孩子生不下來!
孩子是“父精母血”結合而成的,光她一個人愛護,有什麼意思?
除非……這孩子只屬於她一個人!
寶蘊摸了摸自己還未顯懷的孕肚,有個大膽的想法已在腦海中形成。
“罷了……是朕一時衝動。上一個孩子,朕沒保護好;
“如今朕好不容易又要當爹了,卻又……”元蘅嘆了口氣。
他怔怔地望著地上的碎片和燕窩,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荒唐至此!
他居然信了那賤婢的胡言、懷疑孩子的來源,信到要親手打掉他和寶蘊的孩子???
“寶蘊,我……”冷靜下來的元蘅想摸摸寶蘊的腦袋,可寶蘊巧妙地躲閃到一邊;
與此同時,一隻小奶貓不知什麼時候爬了進來;
它伸出小舌頭舔著地上的燕窩,而後翻了白眼、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總之就這麼死了!
“這……朕只是在燕窩中下了落胎藥,這貓怎麼可能死呢?!”元蘅見狀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