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身體”,德意志號袖珍戰列艦在歷史上最終的命運,是在1945年4月16日,在德國施韋因蒙德港遭捱了幾發英國轟炸機投下的5.5噸超重型炸彈攻擊,儘管沒有命中,但近失彈造成艦體嚴重破損,最後被迫坐沉在淺水區。在戰爭的最後幾個星期裡,被用作固定炮臺,隨著蘇軍的進一步挺進,為避免被俘獲,該艦於5月4日自爆沉沒。
比起二戰德國其他大型戰艦的收場——被一個艦隊的主炮輪了一整天的俾斯麥號,吃了幾發5.5噸巨彈完蛋的提爾皮茨號,沉於冰海的沙恩霍斯特號,“德意志號”袖珍戰列艦能活到1945年5月4日才完蛋,這個結局已經是夠“幸運”的了。當然,林漢是不可能接受自己十六年後仆街的命運。
為了自己將來別被戰敗的德國拖累,落到自爆的悽慘結局,林漢也不得不開動“腦子”,幫著漢斯思考,為自己的將來找一條生路。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漢斯,或者說林漢,確實有很多神奇的本領,他或者說是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給德國這邊增加了一個極重的砝碼,或許可以幫助三年後將要上臺的小鬍子同學完成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林漢周圍,放眼可見各式各樣的造船裝置,門機、船塢泵房、塢門、龍門吊等等,數百名工人,正在他的“身上”忙忙碌碌。林漢的“身上”充滿焊接的弧光,而一枚枚燒紅的柳釘正逐一地放進他身上被預先打好的孔洞中。
德意志級戰列艦是一戰後德國第一艘大範圍使用新式焊接技術的戰艦,不過一些特殊部位還是離不開傳統的柳接工藝。林漢現在的意識,就寄託在鋪設的龍骨中,焊接和柳接帶來炙熱,並沒有讓他產生炙痛不適感,隨著一根根龍骨被鋪設好,反而有一種肢體正在生成的奇妙快感。
儘管沒有眼睛,但是那種第六感一般奇妙感覺的掃瞄下,以德意志號的龍骨為中心,方兩圓兩公里內,一草一木,一人一蟲,任何事物哪怕是再輕微的一舉一動,都清晰地在林漢意識裡反映出來,當然,和他共同存在的漢斯,也同步接收著相同的訊息。
處在這種“非人”狀態下的林漢,始終還沒有調整好自己已是“非人”的心態,所以話顯得特別多,時不時地要挑起話頭,和這裡唯一能和他交流的漢斯“交談”。
而早就是“非人”存在的漢斯,只是在隨著林漢的提問,回應著他。林漢不發話時,他(她)關注的事物只有一件,那就是自己正在被建造中的身體,製造過程中是否出現“質量”問題。
他遠比林漢更耐得住無聊和寂寞。
因為林漢曾經是人,而漢斯不是。
漢斯是什麼?
林漢由漢斯那兒得知,他的“存在”誕生於穿越前的1945年5月9日,歐洲勝利日,也是納粹德國的最終戰敗日。
那一天,無數的德國納粹份子、軍國主義者的意識怨念,由四面八方匯聚過來,最後寄託在早已沉沒多年斯佩號袖珍戰列艦上。而後的七十年裡,他們不斷地吸收著世界各地粉德的軍國主義份子的意念,或者說是“信仰之力”,不斷地成長,終於有一天,他擁有了自我意識。
最初,漢斯的意識的組成部分來自德國,但二戰結束後的七十年裡,使得他成長的養份,卻來自全世界,而他自我意識形成的時間線,卻是在1991年12月26日,當紅旗從莫斯科紅場墜地的那一天。
漢斯告訴林漢道:“那一天,過去半個世紀一直壓制著我,令我只能以冬眠狀態蟄伏的力量消失了,那一天,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是存在的。”
林漢毒舌狀地大笑道:“嗯,原來是毛子的自爆,才讓你這個納粹餘孽復活了啊,哈哈哈!”
放出心裡的想法時,林漢“笑”得很誇張,已和漢斯合為一體,處於靈體或者說意識狀態的他,念頭裡攜帶的情緒,漢斯一絲不漏地清晰感覺到了。
和依舊保持著人類情感的林漢不同,無論林漢表現得多麼囂張或誇張,漢斯卻象機器一般,以古井不波的情緒回應著他。
“就算蘇聯不解體,我遲早也會突破那層力量的壓制,清醒過來的。因為過去的七十年,全世界一直在不停地朝我輸送著信仰之力,世界各國都有,當然也包括中國,我的存在,甚至當過幾年德棍德粉的你,也有一份的功勞。”
“我的功勞?”
“在許多中國男孩的心中,年幼無知時,都曾嚮往過二戰的德國,叛逆期的時候,粉小鬍子的也不在少數,這些嚮往最後都化為細微的信仰之力,給我貢獻了一份力量。你做德粉的那幾年,不也是這樣的嗎?算起來,一個十四億人的大國,這三十年來可以說是對我提供信仰之力最大的國度,畢竟那是十四億。”
“不要隨便偷窺別人的**!”
林漢無語,他在漢斯面前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現在的他和漢斯的意識緊密地融合在一起,共享彼此所有的秘密,只不過雙方都還保留著各自獨立的意識。
“你從我身上,得到了我所有的知識和力量,我從你身上,得到了你的認知和世界觀。我擁有你的全部靈魂,你同樣擁有我的一切,沒有你,我也不是完整的。從某種意義上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和我其實是一個人。”
“幹,打住!照你這麼說,我現在豈不是自己在和自己說話?”
“可以這麼理解,現在的我,只不過是你的另一種形態而已。”
“哇!受不了啦,你再說這種車軲轆話,我可要先瘋啦!老子才不是德粉德棍這種二貨呢!”
“你曾經二過,我很清楚。”
不管怎麼個慘叫法和不願意,在未來的幾年裡,林漢都要和性別不明的漢斯,一體存在很長的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