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蘭皺起眉頭,藉著魔石燈的光芒,打量著四周。
這條地下隧道與他曾在鐘響世界裡所見到的“迷霧隧道”,簡直一模一樣,唯一稱得上區別的,僅僅在於這裡沒有伸手不見五指的戰爭迷霧,耳邊也沒有末日鐘響持續不斷地奏響。
這裡是現實。
卻又與鐘響世界極為相似。
“這裡是什麼地方?”他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這裡是我們的人無意中發現的……在親眼見到之前,我也不敢相信,惡魔島的地下居然會有這樣一條人造的地下通道。”
或許是因為洛蘭已經“上了賊船”,剛剛還守口如瓶的巴蒂斯特,此時並沒有有所隱瞞,甚至乾脆直接地談及了他們的越獄大計:
“經過討論,我們覺得這裡很有可能是戰時製造的秘密通道,沿著這個通道不斷探索,說不定能找到前往海邊的捷徑和可以使用的備用船隻。”
“原來如此。”洛蘭點點頭,但很快便又察覺到了疑點,質問道:“不對啊,既然你們是見到這條地下通道,才想到這個越獄計劃的……那麼一開始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不挖地道根本發現不了這裡吧?別和我說是你們在打地基時發現的。”
對此,巴蒂斯特的答案很簡單:“人多了總會有行動力強的傻逼。”
“……你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洛蘭晃了晃腦袋,表面上看算是認同了前黑幫老大的邏輯。雖然內心深處,他還是感覺有些奇怪,但也沒有繼續追問什麼。
就算柯加公會隱藏著什麼秘密,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向自己和盤托出的。
“那麼與地獄、惡魔有關的東西在哪?”洛蘭抬起頭,望向了隧道的遠方——沒有戰爭迷霧的影響,他可以看得很遠,但一時之間也沒有看到什麼異常之處。
“在前面,跟我來。”
巴蒂斯特點點頭,提著魔石燈便邁步向前,一行五人在這條寬敞的隧道中快步前行,他們只前進了大概五分鐘,便來到了這條隧道的“盡頭”——前面的道路戛然而止,一扇沉重、巨大的石門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這扇石門的風格與隧道整體並不相符,如果說隧道兩側的牆壁有一種簡約的美,並沒有多少裝飾性的設計,一切都以實用為最終追求,那麼這扇石門就完全相反——大塊大理石砌成了門檻與門楣,每一寸石塊都被華麗的雕花刻滿,珍貴、鮮豔的顏料被肆無忌憚地潑灑在石門的左右門扉,讓繽紛色彩在這個地下隧道突兀得綻放。
但見到這扇門扉後,洛蘭知道了巴蒂斯特找來自己的理由——在這扇石門左右門扉上所繪製的筆畫,分明是一副地獄繪卷:
那是一個與末日伴生的世界。
秩序崩潰,混亂成為理所當然。
孕育出無數惡魔,又將這些惡魔逼瘋,逼入絕境。
“……地獄之門?”
洛蘭仰頭凝視著面前這扇門扉,喃喃自語道。
“洛蘭先生,找你來幫忙果然是明智之舉!”就站在他身側的巴蒂斯特,聽到了洛蘭這一句喃喃自語,頗為興奮地說道:“因為這扇門的存在,我們的探索最多也就到此為止了——這扇門的結構明明是可以向內推開的,但我們無論如何也推不開……你有辦法開啟這扇門嗎?”
“那是因為此門不能從這一側開啟……”
“啊?”
“沒什麼,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洛蘭搖了搖頭,接著伸手指了指那扇門,“這是地獄之門,只是一種儀式性建築物,它的作用主要體現在獻祭儀式中的象徵性——地獄學派之類的邪教徒相信,打造這樣一扇門扉,就能連通地獄,將惡魔帶回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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