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讓娜的態度來看,她應該沒有修改檔案資料裡的名字——別誤會,洛蘭並不是覺得那個樂子人做不出這種事情,只是覺得她大概沒想到這種好主意來逗他玩。
換言之,那個【資料刪除】恐怕是隻有自己能看到的異狀,就如同這裡到處都是的“錯誤提示”一樣。
唯一的問題是……有問題的是那份檔案,還是阿爾貝特·卡文迪許這個人?
想到這裡,洛蘭忽然站起身來,走向了一旁的書桌:“你這裡有紙筆嗎?”
“有,桌上應該有隻鋼筆,旁邊應該也有紙。”勒內隨口說道,他倒是完全沒有起身去書桌湊熱鬧的意思,反而蛄蛹著起身,往凳子旁放著躺椅上,舒舒服服一躺,眯起眼睛抱怨道:“我們獄警也是要定期給典獄長提交紙質報告的,每次寫那破玩意我都頭疼……”
洛蘭無視了勒內的抱怨,拿起鋼筆與信紙,在上面用熟練的花體字(“洛蘭·卡文迪許”接受了完整的貴族教育,一手書法能力還是過關的),寫下了一個名字:
阿爾貝特·卡文迪許。
但隨著他落筆寫下這個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母,讓他有些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無數血紅色的小叉,從信紙的邊緣湧了出來,並很快一擁而上,蠕動著身軀撲向了他剛剛寫下的名字。
很快,它們便密密麻麻匯聚在了一起。
與洛蘭已經很熟悉的錯誤提示有些相似,但這些錯誤提示並沒有止步於他平時已經見慣了的模樣,而是繼續如同活物般凝結在一起,逐漸構建了一個詞語,並覆蓋在“阿爾貝特”這個單詞之上:
【資料錯誤】。
用的是帝國通用語。
字跡如同剛剛寫上去一樣,彷彿還能流淌的鮮血一般。
洛蘭凝視著這個名字片刻,抓起這張信紙,將它遞給一旁的勒內看了一眼:“這上面寫的什麼?”
“你弟弟的名字啊,還能是什麼?”勒內翻翻白眼,接著頓時憤怒起來,“不是,你小子懷疑我不識字是吧?我說了我們要寫報告的!”
“沒有,你疑似有點超級敏感了。”
洛蘭嘴角微微一抽,收回那份信紙,想了想,在下面寫上一行字:
“你到底是誰?”
然後鄭重其事地折起了信紙,將它轉頭遞給了勒內:“我們交易的下一步很簡單,你有阿爾貝特的聯絡方式吧?用匿名信的形式,將它寄給他。”
“沒問題。”勒內接過了那張信紙,但臉上卻仍有不解,“但是為啥?”
“到時候你就懂了。”
洛蘭隨口糊弄著這個好奇寶寶。
雖然勒內看起來還想繼續追問,但就在這個時候,洛蘭此前就嗅到過的巧克力芬芳,突然變得極為濃郁。
緊接著。
“鐺——”
震耳欲聾的鐘聲,在洛蘭耳畔邊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