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入眼簾的便是獄警勒內與自己弟弟會談的黑白照片,從角度看起來應該是偷拍得到的,正在秘密會談的二人完全沒有注意到相機的方向。除了照片以外,上面還有拍攝者的調查結果,包括勒內近期缺錢是因為賭博,他從卡文迪許公爵府得到了多少定金,事成之後他能拿到多少錢,又將如何逃離惡魔島等。
可以說,這份調查做到了“事無鉅細”,就差沒把勒內的底褲顏色也寫在上面了。
但這份檔案裡,最讓洛蘭關注的,其實並不是自家弟弟到底有多想殺了自己,而是另一點……準確的說,這份檔案中唯一不是黑白地方:
【資料刪除】·卡文迪許。
血淋淋的紅色單詞,覆蓋了檔案中他弟弟的名字。
那紅色墨水彷彿上一秒才覆蓋在上面,此時墨跡未乾,仍在隨著他翻動書頁而流動……這讓它看起來更像是真實不虛的鮮血。
洛蘭沉默片刻,目光從鮮血的單詞上收回,抬起頭,隨口問道:
“我弟弟叫什麼名字來著的?”
“嗯?”這個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的問題,使讓娜也不禁微微一愣,下意識回答道:“阿爾貝特·卡文迪許……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回答到一半,她便微微挑了挑眉毛,用略帶審視的目光掃了一眼洛蘭,但後者只是笑了笑,完全沒有解釋。
他知道,對於這種脫離了高階趣味的純粹樂子人,只要自己露出這種態度,再故意說兩句謎語人的臺詞,他就不用接著演了——讓娜女士自己就會腦補整整100萬字的陰謀詭計、智鬥交鋒。
為了加一把火,他還故意生硬地轉換了個話題:
“你不準備處理掉勒內隊長嗎?”
“為什麼?他是我的人。”對此,讓娜則反問道:“沒有我的默許和縱容,勒內也不敢和帝都的貴族老爺們打交道。我真正不滿的是,他居然失敗了——這證明了他只是個無趣的男人。不過,無趣者又不意味著就沒有任何用處了,今後他可以盡情為我工作……一直工作到死。”
“好吧,那您想如何處理我呢?”
洛蘭放下了檔案,對著讓娜攤開了雙手。
“比起‘處理’,我更希望你也能成為我的人,小少爺。”讓娜露出了妖冶的笑容,“要來我的辦公室,嚐嚐本典獄長的味道嗎?”
“……暫時還是免了吧。”
洛蘭面無表情地拒絕了她的邀請。
這真不是他缺乏亮劍精神,主要是他在這個惡魔島監獄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被典獄長女士吃幹抹淨、拍拍屁股走人,他想維權都找不到地方。
XiaobailianLivesMatter!
“真遺憾……既然如此,這場審問也該結束了。走吧,小少爺,你是無辜的。”讓娜聳聳肩,側身給洛蘭讓開了一條可以勉強透過的空隙,臉上的笑容多帶上了幾分嘲笑,“溫馨提醒一句:依我看,你弟弟可不會善罷甘休,可千萬別死在我這座惡魔島裡咯,洛蘭。”
“我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