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交際之時,堆積了數月的冬雪在溫和旭日之下開始消融。
青城山上,福祿庭內,那株桃花樹上的積雪早已無聲散去,那幼嫩的樹葉隨風輕輕晃動著。
從一月前,這桃花樹下那身著青袍的身影多了幾分靈動,少了幾分沉悶。
時而起身悠然練劍,時而席地打坐,時而練一手精妙道法,每日的時間安排的井井有條,當然,其中最為突兀的便是每次間隔歇息之時,趙玉真喜歡坐上桃樹,遙望遠方。
“一月了,還有兩月。”趙玉真毫無天師模樣地癱倒在桃花樹前的地磚上,嘴裡嘀咕著,望著溫和的亮光從樹葉枝杈之間穿透而過,形成一副光影斑駁的模樣。
“小仙女,三個月好久啊......”趙玉真對著斑駁的光影伸出了自己的手掌,讓光從自己的指縫透過,灑在自己的面龐之上。
過往五年,趙玉真意以為李寒衣此時比自己小了四歲,時刻提醒自己對方還是個小孩兒,為了切開那劫難枷鎖,整日沉迷修煉,那會兒趙玉真一心修道練劍,日子樸實卻又優雅,頗有一副世外高人之境。但是此刻的他那神情,倒像是掰著手指頭數著何時能再去那等燈紅酒綠之處瀟灑的紈絝子弟。
忽地一陣風從青城山外,青城山下,飄來了趙玉真的庭院之內。
趙玉真聽著這般動靜一臉欣喜若狂,仰著頭望去,心中不自主地想到:難道說!小仙女她事情辦完了!提前來了!
但是,入目,卻不是自己那日思夜想的身形,反而是著一身白袍,一臉陽剛正氣的中年男子。
“哎,不是小仙女。”趙玉真噌的一下便從躺在地上變成了傲然挺立。
“你是誰?若是來找我師父的,可以打道回府了,師父他老人家要閉關修煉。”趙玉真揮手一招,青霄劍嗖的一下來到了他的身邊。
溫壺酒雖然出身溫家,但卻是一名實實在在的劍客,他性格灑脫,毒武雙全,是冠絕榜第四甲的高手,曾有外號:毒劍客。
溫壺酒從高牆上一躍而下入了庭院,抱拳道:“在下姓溫,名壺酒!前來拜會青城山開天之人!”
“不行不行,我不能和你打。”趙玉真連忙搖頭,果斷得很。
“哦?那氣宇軒昂豪情萬丈的開天之人竟是你這孩子!可是你為何不能和我打?”溫壺酒心中有些震驚,雖然江湖傳聞便是如此,但畢竟是江湖傳聞,而不是親眼所見,溫壺酒其實心底還是有些不信的。這少年看上去也不過十六七的模樣,和自家小百里差不多年紀,竟有如此修為!
“我師父在我屋內閉關,我答應了他要為他守著,你很強,我最多也不過是平手,打完我就守不住我師父閉關的門了。”趙玉真那真誠的目光與溫壺酒直接對視,看得溫壺酒微微一愣。
“好純淨的眼神!”溫壺酒已經太久太久沒見著如這般純真性情之人了,心中忽地生出了一股相見恨晚的感覺。
雙方對視沉默了片刻,隨後還是溫壺酒打破了平靜:“小兄弟,你師父何時出關?”
“少則一月,多則一年。”
“一月,一年,都有些太久了......”溫壺酒自語著放下了手中的劍,轉而拿起了另一邊的酒壺,舉起酒壺對著趙玉真接著道,“好,比劍之事稍後再說,今日,我們來喝酒!一等一的好酒!”
“酒!”趙玉真眼睛一亮,為了能做到萬無一失,趙玉真已經整整一月未飲過酒了,有些嘴饞地舔了舔嘴角,他是知曉溫壺酒這人的名頭的,於是便試探地直接問了一句:“你不會是想把我毒倒,然後跑去毀我師父閉關之事吧!”
溫壺酒見狀一愣,仰天大笑幾聲:“哈哈!我溫壺酒豈是那般小人!我來這青城山,不過就是為了見見開天之人是何模樣,今日一見,果然不錯!來!喝酒,喝下這酒,你便是我溫壺酒的兄弟!溫家毒陣我也一併予你,我看這江湖之上,誰敢闖你青城山!誰能進你這庭院!”
趙玉真聞言也稍稍放下了戒備,精通望氣之術的他,能看出眼前之人此時身上的氣極為平和,而氣平和之人,情緒穩定,心態平和,是為君子。
趙玉真思索了片刻,還是接過了酒壺,笑道:“好!雖然玉真今日不能陪你一醉方休,但怡情解饞玉真自當奉陪!”
話音落下,趙玉真揚起酒壺便是一口,一口佳釀入喉,趙玉真眼睛一亮,此酒,僅次於師父老人家的珍藏!望著這酒壺,趙玉真更為嘴饞了,但,也只是多看了幾眼,還是將酒壺拋了回去:“好酒!可惜玉真近日著實不能多喝,要不然定陪溫兄一醉方休!”
趙玉真話音剛落,四道身著黑衣的人影忽地出現在了這福祿庭高牆之上。
“來者不善?”趙玉真手持青霄,一劍平指!青袍飄飛,眼神犀利,劍氣凌雲!哪還有剛才那貪酒少年的一絲模樣!
溫壺酒接過酒壺順勢飲了一口,雖然被劍指著,他也不惱,只是輕輕擺頭:“那些不是我的人。”
趙玉真聞言劍鋒一轉,對向為首的那名黑衣人,無量劍氣形成了無數的鋒銳之劍,盡數將劍尖指向前來的黑衣人!一人成軍!
不速之客被這滔天劍氣嚇了一跳,同時目光瞥見下方那喝酒的另一個人的身影,那身白袍實在是太過顯眼,上方印刻著的那【毒死你】三個大字更是彰顯著這個人的身份。
“溫壺酒,溫家也要來參合青城山的事嗎?”蘇暮雨手持油紙傘,帶著幾名暗河之人下了高牆,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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