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桑城,顧府。
他們放出的訊息是顧大當家離奇地染上了奇怪的惡疾,秘密回來顧府後便一直臥床不起,安排後事,此刻他的屍體已然被火化,骨灰收在了後院,而且今日這婚禮之事也是他的安排,顧三爺和顧五爺不過是按令行事。
此處的下人們皆是起了個大早,早早地準備好了喜宴的一切事務,只等群客到來。
顧三爺則是在一眾親信的陪護下,坐在了顧府的門口,這個笑容滿面的中年矮胖男子衝著每一位來客招手示意,嘴中一直重複著“沖喜沖喜”這樣的話語。
基本上每名來客在路過之時都會和這位笑容可掬的顧三爺打聲招呼,大抵說的都是“今後顧家與晏家聯手,顧家定會比當下興旺,三爺可以放心了”這類的模板套話。
明面上的禮數和一些交談都交給了顧三爺,而那顧五爺則是沒有出現在明面上,他隱匿在了暗處,以維持今日顧府的安全,就像是一明一暗,一個家族要想發展壯大,總有人要在暗處為站在光中的人做髒活累活。
來客絡繹不絕,將近午時,距離吉時已然只剩下半個時辰,顧三爺眯著眼睛回頭瞄了一眼大廳,只見大廳之上已然坐滿了人,只是仍有三桌上座空空蕩蕩,顧三爺嘴裡輕聲嘀咕:“這良辰,快到了啊......”
就在他回頭瞄向後方之時,顧家府邸外,一陣馬蹄聲響起,一輛精緻的馬車停在了顧府門口,一個悠長渾厚的聲音響起:“惠西君到——”
顧三爺心裡一驚,連忙轉回頭來,起身,向前走到馬車跟前,俯下身,彎下腰,勾著背,低著頭,極致地恭敬:“拜見惠西君!”
精緻的馬車上先下來的,是一名身著淡紫色袍子的公子,生的俊俏無比,那對眸子像是有魔力一般引人入勝,他手持一柄極為精緻的摺扇,穿著打扮上顯得身份極為高貴,但是顧三爺卻是不認識此人,覺得很是面生。
正當顧三爺想要開口詢問之時,那馬車之中又一個身影掀開簾子,正是惠西君,顧三爺視野的餘光瞄到了此人,原本想要挺起來的腰桿,立刻又彎了下去,此時甚至連頭都快要磕到了地上一般:“拜見惠西君!”
惠西君這才從馬車上緩緩地踏了下來,但是並沒有應顧三爺的話,只是點了點頭當作回應,隨即帶著之前下來的那位公子便向著大廳走去,路上還跟身旁的那位公子低聲道:“和顧大當家差太遠了,顧府以後要沒落了。”
他身旁的公子悠然地開啟了摺扇,輕輕搖著,回應道:“有城府,但是才幹有限,有當那龍首的心,卻無凌雲之志,莫說與顧大當家比,與凌雲公子比,也差了太遠。”
惠西君輕輕點頭,視線餘光撇了一眼那還在身後畢恭畢敬的顧三爺:“天生一副奴才樣,不如進宮當太監。”
顧三爺雖是將這二人的話語聽的一清二楚,可是臉上卻是不敢表露出半分的不悅,只是低頭。
“呦,顧三爺,對我等行這般大禮?”忽地一個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顧三爺聞言便知是誰,起身冷笑了一聲,抬頭與那來人對視了一眼,來人一身白袍,上印白膠花紋,此刻坐在那轎子之上,蒙面而立,但是哪怕蒙著臉,他也能感受到對方那陰冷與邪氣的氣質。
顧三爺隨即掃了一眼整支白蛟門的隊伍,微微皺眉不悅道:“白蛟門。”
白蛟門想來白衣蒙面,這身打扮,是他們的日常裝束,但是今日卻是顧府大喜之日,他們這身穿一身白衣,實在是太過囂張跋扈!
顧三爺眉頭皺起,目露不善,望著那步輦上的人:“白無暇副門主。”
那白無暇卻也不惱,反而是拍著自己身上的白衣輕笑道:“對,這眼神才對,三爺是覺得,我這身白衣,來參加貴府的婚禮,很不妥?”
“確有不妥。”顧三爺說此話之時一字一句,似在示威。
“呵,好啊,起駕!既然對方不歡迎,咱們回去!”白無瑕說話毫無忌諱,此刻竟然大聲喚著整隊之人打道回府!
顧三爺心裡一驚,背後冷汗淋漓,連忙側開身子認錯道:“是我的不對,白副門主,請進。”
白無瑕的背影一停,撇了一眼那彎腰的顧三爺,不屑地輕笑一聲,向著下屬命令道:“不回了,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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