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劍大會何時開始?”趙玉真問道,同時瞄了一眼對面閣樓,只見小道童韓玄陵在那裡啃著雞腿,而王一行,則是坐在小道童的邊上,杵著腦袋,有些鬱悶。
“試劍大會,已經開始了,從第一人上山的那一刻起,”魏長風笑道,隨後稍微頓了一頓,講解道,“名劍山莊的鑄劍師大抵可以分為兩類,一類,便是隻管埋頭造劍,不問世事,一生醉心鑄劍。”
“還有一類,他們很在意自己費盡心思鑄造的劍最後去了哪裡,流到了誰的手中,未來又會有什麼樣的成就與名氣,在他們眼裡,他們鑄造的劍,就是他們的孩子,所以只要有第一人邁入名劍山莊一步,他便被那些鑄劍師注意到了,而試劍大會,便算得上已經開始。”
“試劍大會,並不僅僅只是劍客擇劍的地方,也有劍選主人的因素存在,更是鑄劍師為自己的孩子尋找託付之人的一條途徑。”
溫壺酒上下打量了一下魏長風,問道:“你是幾品鑄劍師?”
趙玉真聞言一愣,也是投去了目光,這名劍山莊的新任莊主,這般沒有名氣的嗎?他方才還以為只是自己見識少。
魏長風卻是沒有吭聲,只是微微一笑,擺了擺頭:“劍本無品,用劍者證之。”
“這句話好,趙老弟手持一柄桃木劍,也能成為冠絕天下的劍仙。此言,稱得上一句真理。”溫壺酒也是不追問,畢竟這位看起來年輕的鑄劍師並不是來找的他們。
試劍大會有這樣一個不成文卻又人盡皆知的規矩,鑄劍師若是特地放下身段前來他們身旁,必是有意將自己的劍給他們,而後來之人,卻是不允許橫插一腳,破壞鑄劍師的一番心思,溫壺酒方才詢問,也只是見著這位年輕的鑄劍師有些神秘,想要探探他的底。
忽然一陣琴音響起,溫柔婉轉,迴盪於院落之中,顯得綿長動人。
滿院的劍客皆是同時仰頭望去,只見為首的一名身著白衣的絕美女子半掩著臉,一手託著手中的琴,一手撫琴做樂,隨後從他們上方一掠而過,落於那試劍大會的高臺之上,正中心之處。
隨即又是三十來名白衣女子從四方掠來,皆是手持長劍,驚鴻之步悠然踏下,手中長劍挽起劍花,交錯互舞,賞心悅目,美不勝收。
趙玉真也是微微有些看愣了,不如說是聽愣了,那翩翩劍舞,只不過是花架子,有形而無意,但是那琴音,卻是不同凡響,甚至做到了讓人於方寸之間見天地之寬廣,於音律之間見人生之精彩。
“國手,洛言縷。你們居然請到了她,確實費了一番功夫啊。”溫壺酒眼神有些迷離。
“琴音,很美。”趙玉真也是微微點頭,只是......忽地感覺自己身邊好像有些冷意,他的脖子一僵,緩緩地,緩緩地轉了過去,果然,李寒衣的臉色很是冰冷,渾身上下的冷氣幾乎要凝成實質。
李寒衣方才一直保持著沉默,使得趙玉真在剛剛那一瞬間居然忘記了她在自己身邊。
“你是為那琴音而醉,還是說,見了其人,便已經醉了。”李寒衣的聲音幽幽響起,右手悄然按在了自己腰間的長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