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葉昀很滿意他的態度,“好好幹,官場上的事我插不上手,但黃白之物。
我華山派絕不會吝嗇。解藥嘛,每個月我會派人送到你府上。”
打發了馬三刀去叫人“洗地”,大殿裡只剩下兄妹二人。
馬三刀躬著身子退出大殿,當他看清庭院裡的景象時,一股強烈的噁心感直衝喉嚨。
庭院裡,橫七豎八躺著上百具屍體,幾乎都是天風商會的護衛,甚至還有他帶來的五名隨從。
無一例外,這些人的腦袋都像是被巨錘砸爛的西瓜,紅的白的濺得到處都是。
“嘔——”
馬三刀扶著門框,吐得昏天黑地,他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血腥恐怖的景象。
殿內,嶽靈珊問道:“哥,那張大膽抓來的女子怎麼辦?”
“放心,馬三刀會處理好一切的。”葉昀答道。
一個懂事的工具人,自然會把所有事情都考慮周全。
“那……我們不要再搜搜這宅子嗎?肯定還有好多錢。”嶽靈珊的財迷屬性又冒了出來。
葉昀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那沓厚厚的金票銀票,在她面前晃了晃。
“昨晚黑掌櫃送的三十萬兩見面禮,加上這兩本秘籍,好東西都到手了。”
他拉起嶽靈珊的手。
“走了,回家。”
二人看都沒看滿地的碎裂頭顱,並肩走出了天風商會的大門,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華州城,醉仙居。
夜已三更,兄妹二人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客房。
剛一關上門,嶽靈珊白日裡那股活潑勁兒又回來了。
她壓低了聲音,興奮地比劃著:“哥,你看到了嗎?
最後那個黑旋風的表情,簡直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葉昀脫下染血的夜行衣,換上一身乾淨的常服,只是微笑著聽她嘰嘰喳喳。
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她身上,觀察著她細微的表情。
鬧騰了一陣,嶽靈珊終於安靜下來。
她自己倒了杯茶,小口小口地喝著,不再說話。
葉昀處理好手臂上的傷口,重新包紮好,這才走到窗邊。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也照亮了妹妹那張略顯蒼白的臉。
她正託著腮,望著窗外的夜色發呆,眼神裡沒有了先前的興奮,只剩下一片複雜。
“在想什麼?”葉昀的聲音很輕,打破了房間裡的寂靜。
嶽靈珊回過神,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葉昀在她身旁坐下,沒有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
語氣隨意得像是談論天氣:“第一次看到那麼多腦袋像西瓜一樣碎開,感覺怎麼樣?”
他沒有問“怕不怕”,那太小看她了。
嶽靈珊的肩膀微微一顫,她沉默了片刻:“說不噁心是假的,剛開始胃裡翻江倒海的……也害怕。
但一想到那些人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無辜百姓的血,心裡的火就壓過了那點噁心和害怕。”
她抬起頭,月光映在她清亮的眸子裡,閃爍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光芒。
“哥,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這就是江湖。
不是話本里的大俠行俠仗義,而是你不殺他,他就要殺你,還要殺更多的人。”
葉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吾家有妹初長成。
然而,嶽靈珊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真正感到了意外。
“哥,”她忽然湊近了一些,聲音壓得更低,“我們殺了黑逵,他可是朝廷的錦衣衛百戶。
雖然有那個馬三刀幫忙遮掩,說是內訌,可這種事……真要查起來,經不起查的。
到時候,最大的嫌疑不還是我們華山派嗎?”
葉昀猛地一愣。
他有些驚奇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彷彿第一次認識她。
這丫頭,竟然已經能想到這一層了。
隨即,他臉上露出了欣慰而自豪的笑容,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調侃道:“喲,我們家小丫頭居然會動腦子思考問題了?”
“哎呀!”嶽靈珊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泛紅,伸出小拳頭捶了他一下。
帶著幾分往日的嬌嗲,“哥,你看不起誰呢!我只是以前懶得想而已!”
葉昀哈哈一笑,不再逗她。
他轉頭看向窗外那輪皎潔的明月,眼神變得悠遠而深邃。
“這次下山,我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現在的位置。”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裡透出一種碾壓一切的霸道。
“後天境的門檻,我已經摸到了。”
嶽靈珊捂住了嘴,眼中滿是震撼。
葉昀收回目光,看向她,臉上的笑容自信而張揚。
“所以,你擔心的那些,都不是問題。”
“如果錦衣衛真的不開眼,非要追查到底,”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我就陪他們好好追究一下。”
“我倒想問問他們,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貨色,都配穿那身飛魚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