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情景,已經變成了趙三一張嘴,自己和自己言語。
他神色忽而迷惘,忽而精明,忽而呆滯,忽而清醒。
在他的身後,幾具屍體更是身上滿是泥濘,那七具屍體身上臉上都已經浮腫,儼然是已經死去了許多時間。
但是這些屍體,並非是入山的大人物,恰恰相反,他們俱都著僧尼之衣,不過他們並非僧尼。
他們是本地的白蓮信徒。
本地白蓮相較於前面出現在了村寨之中的信徒,更靠近了“白蓮之本意”,多以僧尼著衣,拜救世老母,其救世老母脫胎於“無生老母”的形象,不過卻託生在了本地的一位女神之上。
簡而言之,這就是更適合於本地信徒信仰的白蓮,不過看他們的樣子,是死在山中時日已久,都已經有些腐爛的氣色了,但是趙三“看不到”這些。
在他眼裡,這些就是七位大人。
不過這七位大人“威赫嚴肅”,故而“不苟言笑”。
他們就跟在了自己的身後,隨著他一起走,但是不喜說話。
除此之外,這裡就沒有他人了,但是趙三還是在這這個隊伍之中不存在的“第九個人”一起說話。
至於那天將他包裹住的袍子,他早就忘了個乾乾淨淨。
可以稱之為,“鬼迷心竅”了!
趙三說道:“龍神怎麼會是人種出來的呢?”
旋即,趙三就再度換了一個臉色說道:“樹不是種出來的,人不是生下來的,那還能怎麼來呢?宛若上古聖人,天人交感所生麼?那樣的人又有幾個哩?”
說到這裡,趙三又說道:“不過現在想來,真是可惜了。
我們幾個裡頭,最有出息的是我,最擅長卜卦的是大師兄,劍法最好的是二師兄。
可惜到了最後,卻唯獨留下來了大師兄的樹。
二師兄的劍,大師兄的卦,也都沒了。”
話說到這裡,有些意興闌珊是真的,不過更多的,卻是“趙三”不敢說話了。
因為此刻,這外頭的天色本來就不好。
模模糊糊的,他見到眼前的樹上好像是掛著一個人。
在山林深處上吊的人。
但是不管趙三從哪方面走。
這身影都是背對著他,隨風遊蕩。
都出現在他的面前。
趙三明白。
這是遇見山裡的詭類了。
這一回,跟在了趙三身上的“東西”閉嘴,不敢說話了。
他可是更加清楚,下雨了,“蟒巫山”就活了。
“活了的蟒巫山”,可比什麼“詭類”都要可怕的多。
……
這邊冰冷,那一定有另外一邊比較火熱。
此刻,比較火熱的自然就是吳峰所在的屋舍。
吳金剛保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了地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
“不行!絕對不行!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在吳峰提出來了大祭巫的建議的時候,吳金剛保斷然拒絕。
“師父,彆著急。”
吳峰拿著水葫蘆,倒了一碗涼開水說道:“先熄了心火,師父。
這件事情,不行就不行罷。喝碗水。”
吳金剛保接過來了這一碗水,一口飲下,但是話還是這樣說的。
“沒得商量!”
吳峰也不刺激師父。
他不過是示意豬兒狗兒不要發出聲音,小心回到臥室之中,以免接下來的爭吵殃及池魚。
豬兒狗兒看懂了大師兄的臉色,躡手躡腳的回到了臥室之中。
吳峰也不著急,怒氣這種東西,也和勇氣一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吳峰等的就是這個衰竭的過程。
趁著師父生氣,吳峰其實也清楚,大祭巫這個人,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吳峰早就將大祭巫的話告訴了吳金剛保,不過削減了很多。
無論大祭巫想要做什麼,吳峰此刻腦子裡面就很清楚。
不過都是他打他的,我打我的。
在這村寨之中,認準誰是別人,誰是自己人即可,吳金剛保雖然現在看起來問題很大,但是他是毫無疑問的自己人。
大祭巫表現的再友善,也是旁人。
除非是在接下來的接觸之中,他的行動,叫人有所改觀。
更加重要的是,吳峰其實自己就可以成為一座山。
他完全不需要在“吳金剛保”和“大祭巫”之間選邊站,給他時間,他可以叫這兩個人都選了他站。
因為他會成為最高的一座山。
所以吳峰老神在上,清楚知道什麼時候應該著急,什麼時候應該一點都不著急。
在吳金剛保拒絕之後,看著這漢子氣呼呼的氣息逐漸平息了許多。
吳峰這才說道:“師父,我們儺戲班子的儺面,用不了幾次了。”
“別說這個!”
吳金剛保罕見的意氣用事,打斷了自己大弟子的話語。
吳峰也不氣惱。
因為他知道,吳金剛保快要冷靜下來了。
果然,過了片刻,吳金剛保的氣消了。
吳峰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師父,大祭巫的話語,並非是沒有道理。
我能夠被龍神接納,也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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