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它被灼燒到了眼睛,驚慌地快速退去。
受到驚擾,陳晉猛地坐起身子,手握木劍,警惕地環顧四周。
廟內一切正常,魁星踢斗燈依然亮著,不過一燈如豆,燈油已經消耗得見底。
再傾聽四周動靜,風聲席捲,松濤陣陣,並無異常。
他吐一口氣,起身把燈吹熄。
休息過這一陣子,精神恢復得差不多,不需要再睡。
……
第二天下起雨,雨水籠罩,無法外出練劍和狩獵。
陳晉心緒不寧,捧著一卷書,坐在廟門處看,倒有幾分意境。
他就發現,有些事情在不同的環境中,感悟俱是不同。
記得最初,讀書主要是為了考試,為了考功名,於是死背硬記,百般揣測和迎合主考官的喜惡;
到了後來,屢考不第,陷入了自我懷疑,他驀然對書卷產生了極大的厭惡之意,只覺得滿腹詩書,不及一囊錢;
再到如今,風雨飄零,翻閱著早已爛熟於心的書頁字句,卻看到了新的道理……
“陳兄好雅興!”
王復手撐油紙傘,踏步而來。
陳晉收起書卷,淡然問:“你那位紅顏知己呢?”
王復呵呵一笑:“她昨夜勞累過度,尚未起身。”
陳晉目光一凝:“王兄,你們可否成親了?”
王復搖搖頭:“我家裡那位脾性專橫,哪裡會答應?否則的話,我也不至於偷偷摸摸。”
陳晉“哦”了聲,又問:“你與美娘在一起多久了?”
“倒沒多久……半個月前,我外出辦事,遇見美娘獨行於道上。她是從外地來投奔親戚的,不料親戚搬走,不知去向。她一介女流孤苦伶仃,無處可去,甚是可憐,我便收留了她。”
“結果收留到了床上?”
王復老臉一紅,嘆道:“陳兄,你有所不知,我這幾年過得端是悽苦。自從生了孩子後,我那夫人不但性情大變,身形也走了樣,完全不能看了。反觀美娘,善解人意,柔情似水,這叫我如何把持得住?”
陳晉目光炯炯:“王兄,你就不覺得可疑?”
王復眨了眨眼睛,很是神秘的樣子,壓低聲音:“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陳兄,有些話我只對你一個人說,請你勿要聲張。”
“我並非搬弄口舌之徒。”
“你也不要感到害怕。”
陳晉:“……我敢於獨居荒山野廟,自非膽小怕事的。”
王復點點頭:“甚好,那你聽仔細了。實不相瞞,美娘非人哉,乃是一位狐仙。”
聽到這話,陳晉吃驚地看著他。
王復有些歉意地道:“把你嚇著了吧,但你放心,美娘心善如赤子,不會害人的。”
這一下,倒把陳晉給弄得糊塗了,不知該說什麼好。
王復接著道:“陳兄,你向來埋頭苦讀聖賢書,少聞窗外事,不知天下之大。除了咱們人族外,更有神、妖、精、怪之類,不同種屬,共處一世。當你走出去,把眼界開啟,見識多了,自然就習以為常。”
言外之意,認為陳晉是個書呆子,所以才會大驚小怪。
一直以來,陳晉確實是個書呆子。
王復臉上笑意盈盈:“我自小好武慕道,最愛聽些神仙故事,誌異話本,心嚮往之,苦恨不得其門而入。自從結識美娘後,儼然開啟了一個新世界的門戶。美娘不但幫我解惑,還傾囊相授道法。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仙緣啊!”
他越說越激動,麵皮泛紅,雙眼放出異樣的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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