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人長身玉立,白衣勝雪,長髮束起,髮帶飄揚,說不出的飄逸灑脫;
其眉黑且秀,鼻若懸膽,一雙眸子宛如點漆,自有一股出塵之意。
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陳晉滿心警惕,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
白衣少年彬彬有禮地微笑道:“某姓‘令狐’,名‘雪笠’,來自青丘洞天。”
“青丘洞天?”
聽到這個名號,陳晉更加戒備。
記得王復說過,那“美娘”便是來自這個地方。
“洞天”二字,不同尋常,非普通地方能用,顯得非常高大上。
只是空口無憑,不能輕信。
更何況出了山魈妖物這樁事,誰知道是不是胡謅出來的字號?
令狐雪笠手指妖物,解釋道:“此獠冒充青丘之名,為非作歹,害人性命。我聽聞後,特地前來緝拿。”
陳晉雙眼一眯,淡然道:“可惜你來晚了,它已被我拿下。”
令狐雪笠點點頭:“此獠狡詐,我原本已經查獲其行蹤,不料又躲到了山上,以至於晚了一步。”
說到這,頓一頓:“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陳晉。”
“可有表字?”
陳晉沉吟片刻,說道:“字‘負劍’。”
這是剛剛想到的。
他少年曾立誓,不中功名不立字,不想拖延至今。
陳晉,字“負劍”,倒也有幾分意味。
令狐雪笠道:“原來是負劍兄,可否將此獠交予我處理?我必有厚報。”
“不行。”
陳晉一口回絕。
“哦,那是為何?”
“其一,我與同窗好友差點被此獠所害,好不容易才把它擊倒,這是我們的功勞,豈能輕易拱手相讓?其二,誰知道你是什麼人?說不定與山魈妖物是一夥的呢,將它帶走,轉頭又放掉,繼續害人。這等勾當,並不新鮮。”
聞言,令狐雪笠一愣神,深深地瞧了陳晉一眼:“負劍兄所言在理,是我欠考慮了。為表清白,某當表示一二。”
說著,輕輕一揮手,袖間飛出一道白光,像是飛刀。
飛刀疾掠,在掙扎的山魈頸脖間繞了一圈,頓時頭顱落地。
神異的是,斷口處平滑如鏡,竟不見半點血跡流出。
其收回飛刃,笑意盈盈:“這下你該相信我與此獠不是一夥的了吧。”
陳晉嚥了咽口水,剛才一瞬,愣是沒看清楚對方的手段,莫非便是傳說中的神通?
令狐雪笠明眸一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陳晉手中的魁星踢斗燈:“你這燈倒是不俗,可惜缺了煉製之法,使得明珠蒙塵。不如這樣,我以相關法訣換此顆妖物頭顱,好回去交差。可不可以?”
陳晉心想這人還怪有禮貌的,當即答應:“好。”
反正要這山魈腦袋毫無用處,若能換到煉器法訣,那就大賺了。
令狐雪笠取出一枚玉簡遞給陳晉,然後拿塊布將山魈頭顱包住,抱拳道:“多謝負劍兄成全。不過此門煉器法訣頗為精深艱澀,等閒難以掌握,不知道你能否學會。這樣吧,我還欠你一個人情。”
“好說好說。”
陳晉很是滿意。
“那有緣再見。”
令狐雪笠身形一頓,已出現在數丈開外,幾個起伏,不見了蹤影。
真如陸地神仙一般。
憑著如此本事手段,陳晉選擇相信,對方應該是真的來自青丘洞天。
就不知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又在哪裡。
再看山魈身子,那血洶湧而出,染紅了草地。
他先將手中玉簡貼身藏好,便去看望躺在樹底下的王復:“王兄,你怎樣了?”
王復氣色很差,咳嗽起來,咳出了血:“陳兄,我怕是不行了……”
頭一歪,又沒了動靜。
陳晉嘆口氣,撿拾來一堆木材枯枝,燒起篝火,將山魈的屍體投入火中,再來搬王復。
王復一個激靈,睜開了眼,慌忙叫道:“慢著,別燒,我還沒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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