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奇拔出彎刀,率先一步護在兩位姑娘的身前,警惕道:
“很真實,至少我沒能察覺出什麼破綻。”
他聽說過那個無辜獵戶的故事。
所以當眼前的獵人,表現出一副對星梅鎮的一切十分熟絡,且作為一個隱居山林的【獸化人】,行事進退有度的時候,唐奇幾乎就要相信他。
更別提他一開始根本沒想著踏入營地。
是因為丟失了夥伴‘沃夫’,在晨暮森林弔詭的迷霧中失去了方向,才兜兜轉轉回到了這裡。
如今回過頭去看,這似乎都是他事先所準備的伎倆——
正因他表現出了無害,才能隱藏真實的目的。
“那就更奇怪了。”
獵人摩挲著自己的絡腮鬍,又觸碰著手背上逼真的灰白毛髮,站得筆挺而優雅,
“我甚至還特意偽裝成了獵人的樣子。
如果你們認識這個獵人,應該只會更信服才對。”
“可爸爸怎麼可能認不出我!”
安比握緊凱瑟琳的手,縮在她與唐奇的身後,兩側的虎牙連帶豎瞳下的兇光同時畢露。
獵人眨了眨眼,看向那個將面容隱藏在兜帽下的少女,這才反應了過來,一拍腦袋:
“他原來還有個孩子?”
他笑了笑,彎腰微微欠身道,
“抱歉,我沒想到他會這麼殘忍。居然捨得讓自己的孩子,帶著詛咒來到這世界上。”
“不許你說我爸爸!”
“我說的是事實,孩子。讓自己的後代永遠飽受獸性的折磨、他人的冷眼,這不是一個父親應該做的——”
“與其在這裡對他人的做法品頭論足,倒不如說說你為什麼要冒充別人?”
唐奇打斷道。
因為林恩神父當時沒能將故事講完,以至於他剛剛意識到。
那位被貴族拋下,只得與狼人奮勇搏鬥的獵戶,竟然是安比的父親。
如此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作為星梅鎮裡出名的獵人,在梅爾領主圍獵時,被迫成為狼人襲擊下的棄子。
縱使與留下的衛兵們通力合作,砍掉了狼人的頭顱,也不可避免的感染上了【獸化詛咒】。
所以他無法第一時間回到星梅鎮,而是迂迴地去往了林恩神父的教堂,傾訴了全部的真相————這位慈善的神父是他唯一可以救治他,並付以信任的人。
安比的【獸化詛咒】,應當也是繼承於她的父親。
而這位獵人在踏入營地的第一時間,他對安比與凱瑟琳的態度,與對待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在她們看來,那分明是一個‘父親’正對著自己的女兒,自顧自解釋自己的‘來歷’。
甚至,他長得都跟‘父親’一模一樣。
太詭異了。
不怪她們的神情會如此緊張。
唯一可惜的是,察覺到不對勁的凱瑟琳,雖然在第一時間壓下了安比,沒有過於聲張。
但這個行為本身,就沒能逃過對方的眼睛。
因為資訊的不對等,致使偽裝失敗,獵人也只能自認倒黴,舉起雙手:
“好吧,我坦白。”
緊接著,唐奇瞧見他毛躁的頭髮、鬍鬚,乃至如野狼般‘獸化’的指甲,都像是倒退似的收攏回了身體裡。
他的面板開始泛白,鋥亮的頭頂都要映襯火光。
軀幹漸漸乾癟,面容也變得瘦削,猶如一具只掛著人皮的骷髏。
唯獨那雙眼睛炯炯有神,煥發神采。
他猶如一個學者,懂得禮數,卻顯露驕傲:
“你知道的,我並不想惹麻煩。
否則也不會浪費一個法術位,只為了瞞過你們的眼睛、混進這個營地裡。”
看清‘獵人’真面目的安比,忍不住喊道:
“你把我爸爸怎麼了!?”
“他當然已經死了,孩子。如果你是想了解一些經過,很抱歉,如果讓我刻意去記憶一個人的死狀,那我有限的頭腦裡,大概也就容不下其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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