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它們的陷阱工藝,決定了將骨架削成骨矛不算難題。
更何況,這座石窟上方,分明有許多天然的錐型石筍。
為什麼要捨近求遠,費半天功夫掛起那麼一塊巨石?
只能說明‘它們需要鈍器’。
而考慮到狗頭人臨死前拉響了警報,站在隊伍末尾的豺狗卻遲遲沒有遭到夾擊。
便能得出‘有什麼存在讓它們畏懼盲目出擊’。
之後,便是一路上隨處可見的,那些被腐蝕的小型骨架。
種種跡象,讓唐奇只能想到一種可能——
作為地城、洞窟中的捕獵者,赭凍怪以生物的血肉為食。
事實上,它們經常會在冒險者清剿完一處巢穴之後,消化那些無人處理的屍體。
柔軟易變的身體,也讓它們能滲入到狹小的縫隙之中蟄伏。
只怕那些狗頭人,是知道它可能會吞食死去的同伴,才遲遲不敢從洞窟中探出頭來。
唐奇也不想觸這個黴頭。
就憑剛才這隻赭凍怪拿偽足鞭屍的力道,自己但凡捱上兩下,就得跟豺狗前後腳上天國。
考慮到赭凍怪完全憑藉生物本能行動,沒什麼智慧可言,進食期間,一般不會主動發難。
他不好呆在原地,便連忙提著長劍,鑽進就近的另一處隧道里。
“就是可惜了那件鍊甲,我現在確實還差一件防具……”
把豺狗投餵給赭凍怪,主要是為了掩蓋自己殺人。
雖然黑蛇知道他們兩人的矛盾,唐奇卻摸不清楚,豺狗在傭兵裡是個怎樣的地位。
萬一他們只是表面嫌棄,實則兄弟情深呢?
到時候辯解一句“他先乾的”,可就太無力了。
偽造成‘赭凍怪襲擊了他們,豺狗被消化乾淨,自己僥倖存活’的藉口,對比起來會更安全一些。
留在原地的鍊甲,也能替他印證豺狗被消化的‘事實’。
更何況,鍊甲對他而言有些限制行動了。
“還要小心那些狗頭人的埋伏。”
唐奇舉著火把,手持長劍緩步探索。
心裡卻打著問號,不確定自己的水平,能否在狗頭人的圍毆中脫身。
所以在四通八達的隧道里,除了確認四周沒再有封路的陷阱之外,每當走到一處拐口時,唐奇都要儘可能謹慎地探出頭——
那些狹窄通道的盡頭、連著隔間的小道、牆壁的後方、乃至於漆黑的頭頂……都有可能藏著某個猥瑣的狗頭人,守株待兔等著偷襲。
謹慎的唐奇絕不會給它們一丁點機會。
只可惜,跟空氣鬥智鬥勇了一路,卻只發現了幾個簡易的陷阱。
諸如隱藏在土裡的捕熊夾、試圖絆倒唐奇的絆腳線、鑲嵌在土牆兩側的連發鐵釘……
被跳過之餘,沒能瞧見任何狗頭人的影子。
直到黑蛇的呼喊聲,從隧道的盡頭延綿而來,唐奇才終於確認了方位。
那喊聲聽起來十分急躁,讓人不由懷疑黑蛇是否撞上了什麼麻煩。
唐奇連忙長吸一口氣,緊握長劍,按捺著躁動的心思,緩步移動到了出口。
卻發現自己抵達了一片,比先前的營地,更為空曠的巢穴。
藉著火光,他看到黑蛇坐在一個石階上,擺弄著手裡的彎刀,對一個身穿長袍的狗頭人頤指氣使:
“讓你的族人們動作利索點,老子要趕在天黑之前回去。耽誤了時間,第一個宰了你!”
那隻狗頭人像是嚇壞一樣,揮舞手裡的長杖,氣急敗壞的衝族人大喊:
“快、快!”
唐奇眨了眨眼。
等等。
這隻狗頭人……
是在說通用語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