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嘔吐聲後,緊接著便是鬨堂大笑。
朋友們的訴苦,難免讓歌雅想起昨晚被痛批的文章——
‘貴族的錢如數奉還,領民的錢三七分帳’。
她在詞句上鑽研了好久,才把那日範思哲老爺的行徑,總結在了紙張上。
可導師的怒斥,意味著學院已經容不下任何真實的聲音。
而她還想留在學院中工作——
容貌是她最大的優勢,同時也為她帶來了詛咒。
讓她在交際中如魚得水的同時,物化為了一個被太多人覬覦姿色、肉體的商品。
她渴望保持獨立,才希望能留在學院中,透過教書來維持自己的生活,而不必去宮廷上取悅任何一個貴族。
因此,她願意放下這微不足道的表達欲,聽從導師的教誨、維護學院的地位。
哪怕心裡難免會想——
“如果我也能像那個石碑上的詩人一樣,說自己想說的,做自己想做的,那該有多好?”
歌雅、乃至於在場悶悶不樂的詩人們,忍不住又幻想了。
提到那個詩人,學弟蘇文忽然一拍腦門:
“對了,你們說今天的石碑上,會被篆刻新的內容嗎?”
“既然是日誌的形式,或許每天都會產出新的內容?”
“我有些好奇他今天會寫什麼了。偷偷告訴你們,昨晚開始我就一直試著為他那首歌謠編曲,可總是找不到‘他媽的地主,去他媽的生活’的感覺。”
那個吐了的棕發詩人有些興奮。
“布魯托你瘋了?如果被院長髮現,你可是會被逐出學院的!”
“嘿,放輕鬆些。在場不是隻有我們幾個嗎,不說出去,院長怎麼能聽到?還是說你會覺得,歌雅是多嘴的長舌鳥?”
布魯托戲謔地看向歌雅。
作為臨時助教,烏拉桑最得意的門生,她的態度至關重要:
“事實上,我也覺得詩人在創作的方向上,應該更自由一些。”
其實歌雅本身並不抱有什麼明確的態度。
只是她知道這些人喜歡聽這個。
換一批保守些的詩人,她就會換一套說辭。
但她的話也算讓在場詩人們,把心都擱回了肚子裡:
“歌雅,我相信你一定能成為正式教授,帶著學院徹底改革的。”
“那一天快點到來吧,那些阿諛奉承的話我真的已經寫膩了,待在學院的每一天,都只讓我感到無聊……你看,現在連喝酒都覺得乏味了。”
“我們的人生一片無趣啊……”
“我有一個想法!”
蘇文一拍腦袋,
“我們不如再去石碑前看一看?”
“……”
宿舍中緘默地,讓窗外的烏鴉鳴叫聲清晰可辨。
布魯托苦笑一聲:
“想什麼呢?中心花園的區域都被院長封鎖了起來,沒有他的許可誰也沒辦法靠近石碑……
等等,我們好像還有歌——”
“抱歉,我好像有些喝醉了,也許該回去休息一下。”
眼看話題又要扯到自己身上,歌雅連忙裝作一副醉態,搖了搖頭。
拜託!
她是能借著院長門生的名頭,透過被封鎖的花園。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甘願被當槍使!
布魯托明顯在針對她,再久留片刻,估計就要被架著做些她不願做的事情。
想通這一點,歌雅直接向朋友們鞠躬道:
“祝各位能有個美好的夜晚。”
“歌雅學姐——”蘇文還想挽留,卻發現連平穩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
等他跌在地上的時候,再抬眼,卻已經找不到歌雅的倩影。
“碧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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