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落地的時候,雙手的鐐銬已然被甩在地上:
“我的刀呢?”
“放在那個法師的營帳裡,我讓庫魯去翻找了。”
“它人呢!?”
“庫魯、庫魯——”
喊聲漸遠,可狗頭人的身影還是沒從霧中顯現。
黑蛇咬緊牙關,算是明白怎麼一回事了:
“媽的,那隻狗頭人不會趁亂逃走了吧!?”
考慮到狗頭人的秉性,這再正常不過。
話音未落,一棒橫掃而來。
他向後仰倒,腰桿柔韌似蛇,當棍棒掠過他肚臍的同時,雙手借力一撐,踹上了巨魔其中一顆腦袋的下巴。
騰空之際,翻轉腰身,短刃正中另一隻腦袋的顱頂——
“閃開!”
聽到唐奇的高喝,黑蛇下意識選擇了信任。
靴子踩踏在巨魔的胸膛,用力一踢,並未挪動嘶吼的巨魔分毫,反倒讓自己拉開了數個身位的距離。
隨著他的撤去,巨魔的顱頂,緊跟著投擲來一個盛滿琥珀色膠狀溶液的玻璃瓶。
“吼!”
雙頭巨魔下意識地揮棒敲碎,瓶中的溶液卻在接觸到空氣的頃刻,炸出了一朵火花!
濺射在它額頭、手臂上的溶液“騰”地燃燒,直接攀附上了它整條手臂。
“痛、痛!!!”
直到這時,兩顆腦袋才一改此前的猙獰,沉悶的吼聲像在哭號。
黑蛇銳眼畢露兇芒,手中短刃擲出。
它銀光一現,在晦暗的夜空下劃出一道雪白的軌跡。
巨魔與地精都擁有在夜色下目視的能力。
可它還在拍打自己身上的火焰——
短刃硬生穿透了它其中一顆顱骨!
“詩人,唱首曲子!”
黑蛇想起了唐奇吟遊詩人的身份。
既然狗頭人選擇了逃走,他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下意識地命令起來。
唐奇一怔,轉而明白,這條黑蛇似乎在期待自己施法。
他揮手掃弦,在一聲清脆地“嗡”聲後,黑蛇猶如鬼魅般衝到了巨魔的身前,耳邊霎時響起一陣渾厚的男低音:
“我把你埋在,高高的山崗。
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當明天早晨,從夢中醒來,我為你插上美麗的花!”
“去你媽的!?”
黑蛇腳下一滑,險些沒將肚子裡的梅酒噴出來。
意料的加持並未藉著音樂傳遞過來,他只好將短刃拔出,一個翻滾躲過巨魔側揮的巨棒。
拉開距離後,終於是沒忍住破口大罵:
“你他媽在唱什麼?輓歌?
我惹過你很多次嗎,這麼想送我走是吧!?”
唐奇停下了彈琴,遲疑道:
“難道剛才那一瞬間,你沒有感覺到,有一股使不完的力氣麼?”
聽唐奇煞有介事的詢問,反倒讓黑蛇不太自信了。
回顧方才聽到歌謠的一瞬間,自己似乎的確有那麼些興奮……血液沸騰的感覺?
但唐奇明白,黑蛇大可不必懷疑自己——
自己雖然算是這大陸上少有的,能夠施法的詩人。
不過他目前還真不知道,該如何用音樂的魔力激勵別人、鼓舞人心。
那就只能選擇一個不成熟的方法——
當一個人感到疼痛、亦或者憤怒時,他的人體會分泌出一種激素。
促使他的心跳更快、血液加速流動,以產生出更多的能量。
在這片大陸,或許暫時沒有一個合適的名稱。
但從科學上講,它叫做【腎上腺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