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雖然唐奇也覺得烏拉桑這位導師,稱不上有多少真才實學。
但他編撰的教材,的確可以用作奉承貴族的典範。
“獸人可不是貴族,你這麼做只會讓她覺得屈辱。”黑蛇有些不信。
唐奇卻說:“沒聽到這隻老地精之前怎麼喊的麼——‘族人們會記住你是怎麼對我的’。
我覺得比起自己的榮耀,她更在乎族人對她的看法。
或者說,她更在意自己的地位是否穩定。”
唐奇拍了拍他的肩膀,
“總之,輸的漂亮點。”
“別裝作一副信任我的樣子。”
“我就是信任你。”
“嗯?”
黑蛇回過頭去,卻瞧見唐奇早已收起了一貫的笑臉。
他竟出奇的認真:
“你是從大荒漠走出來的人,我相信你能帶我離開這裡。”
黑蛇總覺得有些不自在,拿肩膀掃開了唐奇,冷笑一聲:
“喂喂,你不會真的在相信一條惡棍吧?”
他可不會做什麼承諾。
這玩意兒一向要人命。
冒險這條路上,他見過不少人說過類似的話——
一個牧師提起過,等幹完這一票,就回去娶他心愛的女人。
嘿,結果轉眼就死在廢墟里,屍體都沒能撈出來。
再說,他憑什麼一定要帶這個詩人離開這裡?
真要出了岔子,這些獸人可攔不住自己。
之所以現在還在乎他,完全是惦記那個看破幻覺的能力——
既然獸人的目的地是星梅鎮,他需要早點回去,提醒避難才行。
“輸的精彩,當老子是馬戲團裡雜耍的藝人麼?”
懶得理會身後的詩人,黑蛇轉動著手腕,估算著自己還剩下多少體力。
希瓦娜將那足有一人高的巨斧扛在肩頭,上前一步。
耳邊獸人的戰吼整齊劃一,響徹林間:
“呼、哈!”
“呼、哈!”
“呼、哈!”
甚至將天際龜背上,那些棚屋與帳篷中的部落孩童,也吸引了出來。
他們趴在搖搖欲墜的木板上,目光充斥著對角鬥的希冀。
似乎還有地精下了賭注,但部落的族裔無一例外,都押寶給了他們的酋長——
她之所以能擔任這個領袖,而不是一個移動的子宮,可不是因為部落崇尚母系主義。
希瓦娜受不了眼前人類磨磨唧唧的模樣,斧頭扛在肩上不過幾秒鐘,見他沒有先手的慾望,乾脆大喝一聲。
拖曳著巨斧,猛地前衝,宛如奔行的虎豹,霎時間躍進十餘尺的距離。
手中巨斧掄起,斧面上未能洗淨的汙血,在眼前劃出一道暗紅的血月。
斧柄極長,黑蛇明白,只是單純的後退無法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下腰起橋,斧刃只在他腰腹的上方呼嘯而過。
但希瓦娜攻勢不停,眼見巨斧掄空,藉著向心力順勢轉體,再旋一斧。
黑蛇躲閃不及,單手撐地一躍,堪堪躲過猩紅斧刃。
騰挪半空之時,手腕一抖,刀刃在夜色下藏斂鋒芒,劃過她的小臂,濺起一道血花。
可獸人的面板堅硬,耐受力強。
這道細小的傷口,甚至無法為希瓦娜帶來痛感。
她仍未卸力,臂膀使勁,帶動著兩輪旋轉的勢能猛地上劈。
揮舞出的風刃“呼呼”而過,宛如蠻熊低吼,掀起了腳下潮溼的泥沙!
黑蛇腳步一擰,側過半身,險而又險地將斧刃避過。
右手反轉,刀口向下,置於左耳之前。
趁希瓦娜難以卸力,持握巨斧、雙臂高舉之際。
他操控刀尖,徑自向她的右眼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