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他媽的讓老子,重複他媽的第二遍!”
梅拉德也被嚇慌了神。
他只是個普通貴族,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場安全的度假,與往年沒什麼兩樣。
如今沒能嚇尿褲子,已經稱得上膽氣:
“好、好——鎮子、鎮子……在那裡!”
他拍了拍肩上的瓶裝眼珠,等它盤旋飛起,向著左側林地飛去——
受迷霧影響,那不是他們印象中的‘來路’,但爆狼不會質疑一個構裝體。
他呼喚著能動的兄弟們。
至於重傷的……
祝他們好運:
“還有新星……媽的,人呢?算了、所有人都跟我走!”
那霧中巨影行動遲緩,也僅有獸人的戰吼聲漸近,這意味著他們還有逃難的可能。
至於他口中消失的新星,卻並非慌不擇路。
這個年輕的法師,如今正急著趕回私人營帳,拿回自己的次元袋——
裡面裝著一些食物、材料、乃至於他對法術的所有研究。
其中還包括著一個三環法術,那是他日後晉升的關鍵。
他是個學者,知識就是他最寶貴的東西,絕不能就此丟失。
那間營帳刻意扎得偏遠,只要自己隱匿得當,有迷霧遮掩,時間一定還來得及……
這並非是什麼僥倖心理,而是新星估算了那支部群的行進速度、判斷自己手上的資源、腳力,所作出的判斷。
就好比一個規整的公式。
答案是‘拿回次元袋,安然離開’。
將已知的所有元素羅列眼前,經過分析,自然會得出一個與答案相符的完美結果。
除非。
出現什麼被他忽略的因素——
當新星闖入營帳,瞧見自己的物品堆迭整齊。
意識到兩個犯人似乎是躲避火球,還未能抵達營帳的頃刻,他首先鬆了口氣。
旋即不敢耽擱,連忙要拾起角落的次元袋,和那柄珍稀的彎刀。
卻轉而意識到:
“刀不見了?”
這意味著已經有人闖進了營帳……
“不好!”
他驚呼一聲,就要轉身逃離。
“撲哧——”
一柄漆黑的彎刀,突兀地洞穿了他的胸膛。
“人類、破壞!”
耳畔迴響起一隻狗頭人,陰狠又憤怒的嘶吼,
“我的、寶物!”
在被人近身時,施法者一向是脆弱的。
更別說是環位耗盡的施法者。
新星倒在地上,一股虛脫感侵襲他的全身。
他意識到死亡將至,恐懼使他不住地顫抖。
曾幾何時,他也展望過自己的死亡。
幻想自己會在冒險的途中,書寫下傳奇,從容就義。
幻想自己會在鑽研的路上,被歲月侵蝕,蒼老死去。
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死在一隻狗頭人的手中——
它們如此弱小。
乃至於鱗片,都該被磨成粉末,成為他手中微不足道的施法材料。
更可笑的是,他甚至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破壞過這隻狗頭人的寶物。
在他的眼裡,珍寶就是珍寶。
是奇物、是魔法、是知識。
而不是一根棍子。
就像庫魯不明白,對它而言視若珍寶的寶物,為什麼在他人眼裡一文不值一樣。
新星也永遠不會明白,為什麼會有隻狗頭人將這一文不值的長杖,看得如此重要。
因為不明白,所以不在意。
所以當結局出錯時,這位博學多識的戰術家。
冒險者眼中的新星。
甚至無法意識到,那個被忽略的關鍵……
而它是致命的。
年輕的法師茫然瞪著,或許永遠也無法瞑目的雙眼。
任氣息在不解中流逝,直至在不甘中,走向生命的盡頭。
狗頭人謹慎地砍上屍體,確認死透之後,便要抓著次元袋離開。
帳篷外,卻突兀地傳來爭執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