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可惡!那到底是什麼法術!?”
身為一個學者,除了研究法術偶爾會煩悶到抓撓自己的頭髮、臉頰之外,戴斯很少有這麼歇斯底里的時刻。
他幾乎是一腳踢開了某間暗室的房門。
血腥味很重,他早都已經習慣,甚至可以說是享受——
這畢竟是用於處理屍體的工作室。
他砍下冒險者雙腿時所流淌的血液,仍然殘留在簡陋的木桌上,沒去清理。
因為他喜歡血中那隱約的甜味,和屍體腐爛後,那一股餿掉的酸臭一樣喜歡。
許多人無法理解他的喜好。
但就像他不懂,為什麼有人會喜歡吃那些甜到發膩的蛋糕一樣。
拜託,學術總是枯燥的。
之所以願意忍受枯燥,研習‘生死’的奧妙,最早還是會出於個人興趣吧——
“活人總是狡猾、奸詐、不可理喻。他們的心思活絡,總讓你以為是在真誠待你,直至把你騙得只剩下一塊臭不可聞的兜襠布。”
“但死人卻不會這麼做,和他們待在一起,便會覺得安心。”
“因為死人不會說話。”
在成為死靈法師之前,年少的戴斯就已經走過許多彎路,意識到了這一點。
所以他時常會掘人墳墓。
一方面是為了生存——
吃著那些供奉給逝者的食物、再撬開他們的棺材、躺在他們的身邊。
這既能填飽肚子,又能找到一處抵擋風雪的‘屋子’。
甚至還有人‘陪伴’著自己呢。
一方面是因為,可以就這麼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拒絕與吃人不吐骨頭的活人打交道。
直到他掘開了一塊死靈法師的墳墓——
戴斯記得,在墓室中發現這本法術書時,他險些笑出了聲。
從沒想過這些研究‘生死’的大人物,有朝一日竟然也逃不過死亡的追趕。
那他們終其一生所研究的目標,究竟是什麼呢?
他抱著這個疑問,走上了和那位死靈法師一樣的道路。
如今,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是靈魂。”
這也是他受到指引,抵達這座陵墓的原因。
“哦,在這裡!”
他摸索著取出箱子裡,盛放著稀薄深藍色液體的藥劑,“咕咚咕咚”地灌入自己的喉嚨。
區別於加速傷口癒合的【治療藥劑】。
這份【壓力藥劑】能幫助施法者,更快的恢復精神創傷。
譬如想要恢復到全盛狀態,常規而言需要充分的休息八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但飲下一份【次級壓力藥劑】,可以將其縮短至六個小時。
當然,價格也會更貴,是兩瓶治療藥劑的價格。
但戴斯已經顧不得這些。
那些蘊含魔力的謾罵,迄今還徘徊在他的腦海。
讓他雖然彌補了額頭上的血洞,卻仍感頭痛欲裂。
心靈傷害的創傷,也需要壓力藥劑緩解。
否則在頭痛之中,他根本無法靜心休憩,恢復自己消耗一空的法術位。
“好多了。”
當感到眼前清明些許之後,戴斯首先鬆了口氣。
旋即離開了工作室,輕打響指,四周石壁上的火把應聲燃起絢爛的火光,將漆黑而空曠的陵墓照亮——
除了中央一個偌大的石臺之外,四下大多是散發著惡臭的死屍,不太規則的鋪展在周圍。
那是這些年他殺死的冒險者、掘墓者、迷途之人,還有一些單純死在野外,被他帶回來的倒黴蛋。
他踩過這些屍體,匆忙的走到石臺旁,掀開了上面的白布。
一具完美的胴體,就這麼毫無保留地展露眼前。
她缺少了個頭顱,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
置於腰腹的兩手上,還緊握著一柄斷劍,一股陰溼、不甘而又哀痛的氣息,要與陵墓之中的腐臭交相輝映。
“很好,沒有任何磨損,【復原膠】可以省著點用了。”
戴斯鬆了口氣,將白布重新覆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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