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完全不理解,這個該死的詩人,怎麼就這麼在意自己的頭髮?
禿頭到底哪裡惹到他了?
但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
他明明知道對方是在刻意挑釁。
大腦卻仍然受不住刺激的,感到疼痛與暈眩。
“你給我閉嘴!”
他一邊維繫著【放逐術】,手中的白霧變化成虛幻的骨手,裹挾淒冷的寒氣,向著唐奇伸張起猙獰的利爪,
“沒了矮人,還有誰能替你阻擋它?”
他似乎無比自信,認為【凍寒之觸】足以穿透他的喉嚨,讓他再也唱不出一句歌謠。
可唐奇的【警覺】沒有發作,所以他不避不躲。
那骨爪直接偏過他的肩頭,潰散在了半空之中。
“怎麼可能!?”
在‘骷髏’的震驚中,唐奇繼續高歌:
“風兒吹過去再無遮擋,不會再覺得頭皮瘙癢!”
“那不是很好嗎!?”
話是這麼說,但‘骷髏’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反駁——
歌詞裡似乎唱著禿頭的好處,歸根結底還是說他頭禿!
諷刺,也是咒罵的一種!
他連忙用餘光瞥向那兩隻奔行的死屍,他們此時已然越過了唐奇。
而唐奇沒有揮刀斬去,以至於死屍雙雙向著營地邊際的凱瑟琳蹣跚奔行。
安比的獸瞳畢露兇光,尖利的狼爪擋在姐姐的身前,已然退無可退——
“不用擔心你姐姐,保護好自己!”
唐奇再度下達命令,讓安比奇怪地眨了眨眼:
“我明白了!”
她其實不懂唐奇哥哥的用意。
但她懂得聽話。
“我看你還能唱到什麼時候!”
‘骷髏’意識到自己的準頭會因為頭痛而偏離。
乾脆打響了響指,在唐奇的耳邊敲響哀嚎的鐘聲。
可儘管【亡者喪鐘】裡的嘶嚎,悽慘到像是有人在耳邊哭喪。
唐奇卻總能用比它更輕快的旋律、更高昂的聲嗓,衝散它所帶來的恐懼:
“白天你映襯太陽的光芒,晚上就成了皎潔的月亮!”
“頭髮的養分被侵蝕,是我們每一個【死靈】學者的歸宿!
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這樣!”
如果不提這件事,他其實並沒有特別在意頭禿。
可隨著歌謠的唱響,他越是壓抑不住反駁的慾望。
而死死維繫著【放逐術】,環位用盡的他,又發現自己的戲法似乎完全無效!
他轉而意識到自己失策了:
“要【放逐】的,本應該是這張爛嘴才對!”
僵持之下,只能寄希望於兩隻死屍早早得手——
他們已然近在咫尺!
凱瑟琳同樣相信唐奇,沒再胡亂跑動。
但是當危險來臨之際,本能讓她忍不住閉緊雙眼。
可那腐爛、而枯槁的手掌,卻未能如願地抓握住少女的肩膀。
在他們就要觸及到凱瑟琳的前一刻,一道透明的靈光,宛如流動的氣泡一般籠罩在她的全身。
“……”
兩隻死屍的喉嚨發出“咕嚕”的聲響,竟像是失去目標似的,在同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遲疑一陣後,反而將長劍揮向了安比!
但安比足夠敏捷,匆匆躲過長劍,猶如奔狼般向著另一個方向逃去,帶走了兩隻無神的死屍。
“怎麼會——”
‘骷髏’當然知曉那抹靈光的來源,驚詫地看向唐奇,
“你怎麼可能會使用庇護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唐奇抓握著脖頸剛剛戴上的【同心戒指】吊墜,感受著精神的流失。
只覺得,那像是一種逐漸襲來的疲憊感。
但他確信,足夠用以維繫,至少一分鐘的時間——
能無限制釋放【惡言相加】本身,就已經證明,他精神達到了使用一環法術的要求。
只是吟遊詩人的法術源自於音樂的震動,實在難以領略,才致使唐奇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正經法術。
“不可能、不可能!”
‘骷髏’堪稱憤恨地怒視唐奇——
他可是一個四環施法者!
費盡周折,演了戲、捱了打、耗盡了環位,甚至用畢生鑽研的、引以為傲的法術,活化了兩隻卓越的死屍……
只是為了得到那個‘完美的頭顱’。
如今這一切,卻因為一個全程只顧著唱歌的詩人而破產?
他根本沒辦法接受這個結果!
可事實卻又擺在他的眼前。
胸口積攢的憤懣,讓他就要失去專注。
他明白自己不能再久留下去。
否則等到【放逐術】失效,他一個環位耗盡的法師,便與砧板上待宰的魚肉沒有區別!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吹響口哨——
一聲淒厲的嘶鳴響起,營地之外赫然衝出一匹身體猶如幽靈透明,暴露出骨架的【魅影駒】。
此類藉由‘儀式’生效的法術,並不佔用法術位。
所以他在偽裝成‘獵人’之前,便一早將它備在營地之外,用以迅速離開的手段。
唐奇卻不願放他離開——
拜託,他們好不容易才耗盡了環位!
如果讓他逃出去,等到明天準備充足後、再行突襲,局面可就不會像今天一樣輕鬆。
如今能佔領優勢,更多是因為‘骷髏’對【吟遊詩人】的無知,所帶來的資訊差:
“盡情在海上去自由徜徉,你很樂意去為他人幫忙——
畢竟頭亮的像燈塔明光,始終指引著前路與方向!”
但過於急切的歌聲,反倒讓他失去原本的律動與音準。
諷刺般的咒罵入耳,沒再能阻攔‘骷髏’的腳步。
他翻身上馬的同時,對兩隻死屍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攔住他們!”
胯下的骷髏馬駒猶如鬼魅,立刻向著林間的霧氣急行而去。
裝死的庫魯瞧清出局勢,試圖用【冷凍射線】攔下他。
可嘶嚎的喪鐘似乎仍然徘徊耳畔,讓冰晶轟砸在了不遠處的樹上。
就在此時,半空中忽然扭曲出一陣漩渦——
“轟隆”一聲,碎石的身形從漩渦中墜落:
“去你的,我他媽自由落體了整整一分鐘!”
他大罵著爬起身來,緊接著環顧四周,卻壓根沒能瞧見施法者的影子。
整個空地上,只剩下兩隻乾癟的死屍,要同時揮劍砍向唐奇——
唐奇持握彎刀撥擋的同時,碎石連忙衝上前去,一錘頭砸爛了一隻死屍的腦袋:
“那個法師呢?”
唐奇避開飛濺的腦漿,一時間只顧著思考,待會兒該怎麼追上‘骷髏’。
所以回答地簡短:
“被我罵跑了。”
“剪掉他的山羊鬍子!你是說光憑著罵人,就趕走了一個四環施法者!?”
碎石瞪大雙眼,忍不住驚呼,
“你怎麼罵的?”
“用一種比較‘高’明的罵法。”
唐奇瞥了一眼碎石,
“你應該辦不到。”
碎石看清了他目光的落點:
“是啊,老子罵人一向‘低’級——”
他忍不住回嘴道,
“老是盯著我的腿看。
你他媽有病吧?”
為了情緒連貫,一次性打完,今天直接放一更大章,一次性看完應該更舒服些。
接下來還要乘勝追擊的。
另外解釋一下,一般來說dnd的法術,有些是要命中,有些是豁免。但是因為不可能直接寫數值,所以寫起來儘量會做到互有成敗。
而一回合,也就是放一個法術的時間大概是六秒左右,所以雖然他們看似做了很多事情,但其實還真的只過了差不多一分鐘……
最後感謝老爺們的追讀!!!!
這幾天還要仰仗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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