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晨曦已經不記得種種過往。
但她卻將自己獲得的每一份榮耀牢記於心。
眼前的一幕,讓她不由回想起在自己二十出頭的年紀,所解放過的一座小城。
那是一座位於沙漠之中的奴隸制城市。
由一個奴隸主,與將近兩萬的奴隸組成。
奴隸主在每一個新生嬰兒的靈魂中,刻印著服從的鋼印,以保證不會有人脫離他的掌控。
他命令自己的奴隸,為自己於沙漠之中,建立一座不朽的宮殿。
每當一個奴隸因為過度勞累而死去時,他便會褻瀆那具屍體,將之化為活屍,以便他死後也能為自己服務——哪怕沒有來生。
有那麼一瞬間,晨曦覺得眼前的唐奇和那位奴隸主之間……
只差一根握在手中的鞭子。
“我也來幫忙吧。”
靈魂的受制,讓她無法忤逆唐奇的命令。
旁觀‘奴隸’的挖掘,更讓她的榮耀飽受煎熬。
於是她俯下身子,就要與狗頭人一同挖洞。
“不行,待會兒還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就你那骨質疏鬆的體質,萬一還沒下洞,手先斷了一隻怎麼辦?”
‘奴隸主’唐奇義正言辭的拒絕道,
“我可是很人性化的,沒有逼它——
庫魯,如果不想幹的話可以不幹。”
“庫魯、喜歡、挖洞!”
狗頭人飽含熱淚地挖掘著。
“你看,它感動的都要哭了。”
“……”
晨曦選擇了背過身去。
如果無法阻止這不義之舉,那最好的方法,便是選擇漠視。
唐奇則感受著戒指上那抹靈魂之光的黯淡,悄悄嘆了口氣。
他確實是出於整個團隊的考慮,才這麼下令的,完全沒有壓榨庫魯的想法。
如果碎石也在,他當然也會毫不猶豫地命令他向下挖掘——
畢竟挖地洞不需要抬手,他夠得著。
而庫魯的確是挖掘隧道的能手,更何況它有著【塑土術】作為幫襯。
以至於在分辨出哪片土地最鬆軟時,他幾乎是手腳連同法術並用。
同一時間,唐奇讓晨曦找來了一棵木樁,釘在地面、捆好麻繩。
大概只過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天色依然晦暗的時候,就聽到庫魯在地底那帶有迴音“rua”。
“通了?”
“黑暗、眼瞎!”
“你不是能在黑暗中看清嗎?”
作為活躍在地底世界的狗頭人,理所當然的擁有【黑暗視覺】。
“眼瞎!”庫魯仍然這麼回應。
唐奇只得先行將麻繩捆在腰腹,點亮手中的戒指,藉著木樁與晨曦一同爬下去。
只是攀爬在甬道的過程中,那清涼的薄荷香氣便逐漸刺鼻起來,灌透著唐奇的鼻腔,讓他不住地打起噴嚏。
耳邊那詭異的哀慼聲逐漸明朗,演變成富有律動的嘶嚎。
而隨著向下推進,他手中源自晨曦的靈魂光暈,便在悄無聲息間驅散了黑暗,得以讓庫魯繼續挖掘下去。
值得注意的是,當抬頭仰望時,他們已無法窺見甬道入口的夜色——那本該有星辰點綴才對。
唐奇恍然大悟:
“所以,不是【光亮術】驅散了黑暗,而是光芒佔據了黑暗原本的位置?
這更像是……【黑暗術】。”
在尋常的【黑暗視覺】下,視野將變成一片灰與黑組成的世界。
雖然無法再窺見色彩,卻能清楚的分辨出事物的輪廓。
而在二環法術【黑暗術】的作用下,這些輪廓也將被魔法遮蔽,維繫大概半徑五米的球狀區域。
他們向下挖掘的這段時間,早該離開這個範圍。
“所以它並非是法術的效應?”
雖然摸不清狀況,但好在手中這枚榮耀之戒,明確具有【效果等同於戲法‘光亮術’,可驅散魔法黑暗】的說明,倒是讓他們能夠繼續探查下去。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捆在木樁上的麻繩都要抵達盡頭,庫魯總算是挖開了一片空地。
只是地底的空氣流通並不順暢,使得一股陰溼而沉悶的冰涼,牢牢壓在唐奇的胸腔。
那堆積在鼻腔的香氣似乎都要將鼻孔堵塞,致使他越發喘不過氣來。
耳邊的嘶嚎不絕,但唐奇已不必再分辨那聲音的來源——
他連忙高舉著手臂,藉助戒指上的輝光,打量著眼前的洞室。
相比於天然溶洞,眼前要顯得太過規整。
一片半圓的洞穴,四周的土牆上、他們的腳邊,佈滿密密麻麻的乳白色菌菇,致使行走之際,都覺得腳下十分軟膩。
密閉的空間中,幾乎不存在空氣的流通,也更不會有什麼微風。
可這些長短不一的菌菇,依然像是隨風搖曳的擺動——
就像是,它們本就擁有著行動的能力。
當意識到這一點時,那些密佈到毫無空隙的菌菇頭,在唐奇的眼中霎時間變得像一隻只揣測、觀察他們的眼睛……
他的汗毛不由倒豎起來。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那是【警覺】在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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