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金城是商人的城市。
也是冒險者的城市。
但其實對於很多人而言,【冒險者】甚至稱不上一個中性詞。
如果用一些形容詞去描述這些不甘平庸的人,大概是‘混亂’、‘趨利’,以及……
危險。
不是所有冒險者,都會像小說中編纂出的內容一樣,最先因機緣巧合碰撞在一起,為了同一個目的踏上旅途,最後討伐巨龍、拯救城市、成就傳奇的。
至少在溫迪看來,大部分的冒險者,是酒館中喝到爛醉的酒鬼——
他們吹噓著這趟任務的經歷、報酬,然後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譬如‘嘲笑一個為了顯得更高,而做了雞冠頭的矮人’,引發鬥毆、將酒館拆的七零八落。
又或者是提著褲子走出風俗店的客人,將自己流油的髒手塞進姑娘的石榴裙,把兜裡僅剩的幾枚金幣消費出去,哪怕明天的午飯都有可能沒著落。
還有一些為了冒險可以拋下一切的瘋子。
譬如她自己。
一個貴族大小姐,居然會為了尋求人生的刺激,而跟一群酒鬼、公狗混跡在一起。
至少在她父母眼裡、她所身處的圈層裡,不會有什麼事情比這還要瘋狂。
也正是這些不安分的因子,集合在了龍金城這座偌大的城市中,才讓這麼一座充滿銅臭的商業城市,變得如此富有活力——
如此有趣。
【財富之女】,是這幫淘金客之中的佼佼者。
“戰士、遊蕩者、一位能夠施展【療傷術】的遊俠,你很難在一支冒險小隊裡找到配置如此合理的隊伍。
再加上一位法師學徒——他來自上城區的法師學院,經常會為了一些鍊金材料與【財富之女】合作。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團隊中的武僧,那個【碎嘴魯米】過於喋喋不休而被踢出了隊伍,他們其實也不再需要一位輸出手搭檔了。
也是看您身手不錯,最重要的是出手大方,我才決定把您引薦給他們的。”
冒險者工會的介紹人是這麼告訴她的。
時不時還要掂量著滿袋子的金幣,自信而篤定。
溫迪需要一隊經驗豐富的冒險者帶她入門,好供她未來組建一支屬於自己的小隊,所以並沒有吝嗇介紹費用。
而直到撞上那具晨暮森林的‘骷髏’法師以前,她都覺得自己算是賺到了——
他們分工合理、目標明確、身手矯捷。
讓她學到知識的同時,充分享受起了冒險的樂趣。
可事實證明,‘配置合理’並不代表‘實力強大’。
哪怕這支小隊已經準備的很充分了——
晨暮森林的詭異,一直是冒險者之間繞不開的話題。
近兩年頻頻有冒險者小隊於森林中失蹤,也變相提高了所有關於這片森林的任務懸賞。
單單是一項採集任務,便被標到了【橙色】等級,以警醒那些普通小隊,不要因為高昂的價格丟掉性命。
但【財富之女】輕鬆解決了晨暮森林中的野獸、【枯枝怪】——長得像是人類,紮根於土壤之中移動的樹精。乃至從容應對著複雜的地貌變化。
以至於那位戰士隊長,都已經做好用這次的賞金去買下昂貴的鑽戒,從而求娶碧池遊俠的打算……
“但是在出發之前,一定不要給自己插個‘旗子’。”
這是溫迪從首次冒險中得到的教訓。
也正因這份教訓,和她幾個月來,於森林中狼狽求生時的一切,使她認清了那位死靈法師所代表的層次。
更讓她在看到唐奇手中,隨意扔出的那本法術書時,喊出了心頭的疑竇:
“真的假的!?”
這很難不讓唐奇留意到,這位俏麗的戰士小姐:
“您指什麼?”
他當然能認出這位貴族小姐的身份,畢竟在昨天傍晚,查克還形象地抓起了兩個小辮子。
但他其實沒想過和她交流什麼。
畢竟自己是【平民英雄】,而不是【貴族英雄】。
找一位大小姐聊天,似乎並不能給他帶來什麼收益。
卻沒想到是她先挑起了話題:
“那本法術書——你是怎麼得來的?”
“離開森林的路上撞上一個死靈法師,他找我要一個頭我有兩個頭,都不可能給他。
那我只能讓他去死了。”
唐奇並不介意解釋兩句。
畢竟大小姐的聲音雖然偏向中性,像是個沒長大的少年——嗯,胸前也是。
但至少長得很養眼,看起來也不像小白豬一樣,渾身散發著貴族的肥油氣。
“你、你殺了他?”
如果眼睛會說話,那溫迪那雙海藍色的眸子裡,大概是震驚與羞恥。
但她還是自動忽略了那些不堪入耳的渾話,遲疑問道:
“這怎麼可能?他是一位高環施法者……”
“如果換作一般人,那確實沒太可能——但他法表都爛成那樣了,打不過他豈不是顯得我們很沒有水平?”
【爛法表】、【沒水平】,標籤像是兩柄利劍插進溫迪的胸口,讓她有種吐血的衝動。
但是眼前男人似乎說的沒錯。
跟他們相比,【財富之女】簡直不值一提。
於是,溫迪鼓足勇氣道:
“那、那您的團隊叫什麼名字?我可以加入你們,或者只是做個跑腿的跟班嗎?我可以為此付錢。”
“團隊?”
唐奇眨了眨惺忪的眼睛。
倒是還真沒想過團隊的名字。
改天抽出時間來,可以集思廣益一下。
至於現在……
“不,不必了。我們暫時沒有其它出行的打算,也不需要什麼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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