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院門前,一隊披甲執銳的兵士肅立守衛,寒光閃閃的兵刃在晨光中泛著冷冽的光芒。
數千學子聚集於此形成涇渭分明的幾類——三五成群低聲議論的,獨自踱步唸唸有詞的,還有閉目養神故作鎮定的。
許宣目光掃過人群不由挑眉,考生中竟有不少熟面孔。
其中十幾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就是書院教室前三排的,起夜都費勁,還來參加這種高強度的考試,全憑毅力和執念在撐。
臉上溝壑縱橫,卻仍執著地捧著書卷,在入場的最後時刻還在默誦經文。
魔怔到了此種地步已經無需再勸。
雖然在靈覺之中可以感知到他們的生命氣息已經暗淡到和死人只有一線之隔了。
人群中的氣氛微妙而緊張。
相識的考生之間也只是點頭致意,不相熟的更是互相警惕。
今日這場考試,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也不為過。
鄉試一過便是舉人功名,從此魚躍龍門,前程似錦。
意味著免稅免役的特權,意味著地方官員的禮遇,意味著再不濟也能做個富家翁。
若是能在吏部掛上號,或者攀上些門路,謀個一官半職更是不在話下。
喬峰那位岳父,不就是靠著舉人功名運作得當,才在地方上站穩腳跟。
至於進士及第那更是青雲直上的通天梯。即便是三甲同進士出身,外放至少也是個知縣。
西門縣令就是走的這條路,只可惜太過剛直又碰上那樁孝道慘案……
“一考定終身啊。”
正在唏噓的時候沒注意到,自己已經成為了最扎眼的存在。
“許師好。”名氣最大的三傑上來問好,吸引了一片目光。
“許教習好。”普通學生來問候。
“許教習今日好風姿,學生這段時間沒在書院聽您教誨都感覺不踏實。”活潑的普通學生來問候。
一批接一批的,好不熱鬧。
這裡面不是沒有老師和學生一同來考試,但許宣是名氣最大的。
畢竟三大書院之中只有他是以低學歷而出名的,大家來問候老師更是正常。
導致的結果就是無數道帶有怨念的目光刺了過來。
被動出風頭的許宣也是無奈,咱也是帶著主角光環的男人了。
幸好時間到了。
“肅靜!”
一聲洪亮的喝令劃破晨空,貢院朱漆大門在嘎吱聲中緩緩開啟。
只見兩隊儀仗整齊排開,此次鄉試的兩位主考官領著十八位房師魚貫而出。
身著正式朝服,衣冠整肅,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莊重。
“竟是揚州刺史親臨?”許宣目光一凝。
領頭那位身著紫袍的官員,赫然是陸耽學長曾經輔佐過的持節都督揚州諸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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