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在煙熏火燎的燈罩裡明明滅滅,一個酒碗重重砸在油膩的橡木桌上,酒碗的主人望著不遠處的熱鬧,語氣帶著幾分酸味。
“前段時間飯都吃不起的傢伙,現在居然在這裝起了大款了。”
身旁的酒友摩挲著陶杯邊緣一臉豔羨:“誰讓人家運氣好呢,在賭場一口氣贏了幾百金鎊,咱們可比不了。”
遠處被他們所議論的中心人物此時大笑著摟住路過的女招待,嬉笑著將紙幣一張一張的塞進對方胸前的內衣裡。
“來,過來喝一杯……”
在酒館的一處犄角旮旯,陸然小心翼翼的鑽了出來,一眼便尋到了這個目標。
“確定是他?”
“吱,吱!”
看樣子是發了筆橫財。
陸然思索著,同時讓身旁的小鼠先回去。
他一隻鼠反倒是容易跟蹤觀察,帶個拖油瓶就不一定了,這種需要綜合資訊判斷的工作,很難讓除了他之外的其他鼠鼠幫忙,他們甚至聽不懂幾句人話。
強硬的趕走了這隻小傢伙,陸然獨自遊走一圈,很快便打聽到了這傢伙的名字——蘭登·漢森。
令人驚奇的是這個傢伙一週前還只是個月工資一鎊左右普通碼頭搬運工,饒是日工資只有1先令左右的樣子,卻依舊都要將其大半花在賭場裡,有時候輸紅眼了還會各種借貸。
上週眼看著還款期要到了,這傢伙就要因為還不上錢被打斷腿的時候,這小子居然憑藉著地上撿的一便士翻本了,那一天的手氣旺到離譜,大殺四方。
陸然藏在吧檯下面,繼續偷聽上面的談話,作為最近大出風頭的狗屎運選手,背後議論他的人大有人在。
“轉運儀式?”
“對啊,他賺了錢的那天我看到他神神叨叨的往靈媒那跑了一趟,正常人誰沒事去那裡啊,然後我就想起了神秘學報前幾期說過的轉運儀式,蘭登這臭小子肯定是找了靈媒。”
“扯淡,一次轉運儀式五金鎊,蘭登能掏的出來這筆錢?”
那人一噎,反駁道:“那說不準,誰說交易只能用錢了,萬一他把自己靈魂交易出去了呢。”
聞言吧檯上幾人忽然大笑起來,對於一個人突如其來的成功,總有人熱衷於找到一些獨特角度詆譭來證明對方其實過得並不好。
陸然則是若有所思,將這些資訊暗暗記在心裡。
靈媒店?
格雷街好像就一家做這玩意的吧。
正想多聽一會,餘光忽然瞥見蘭登那傢伙抱著前面那個金髮女接待正搖搖晃晃的往酒吧外走去,見狀陸然也不再八卦,抽身跟了上去。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看見天平硬幣,擔心是鼠鼠看走眼,不親眼看見可不放心。
酒館門口蘭登在起鬨聲中摟著懷中陪酒女的胳膊越發用力,喉間發出含糊不清的笑聲,“走!老子帶你去.好好玩。”
一邊走還不老實的到處揩油,不知不覺就帶著女接待找了個旅館就近鑽了進去,此時光線昏暗,陸然卡著屋門的瞬間先一步滑了進去,準備等這貨脫衣服睡著了在其衣物口袋裡搜找一下看看的時候。
下一刻,黑暗中忽然響起掙扎的嗚咽聲。
陸然一愣,旋即瞬間反應過來。
草!
這娘們怎麼殺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