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趙向東家門口擠滿了人。
他們都是趙家莊的村民。
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很是沉重。
因為在今天，他們所敬仰的老祖宗，趙向東的生命，將走到盡頭。
“爸爸，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透過窗戶，看著那躺在床上，進氣多出氣少的趙向東。
趙亦凝紅著眼眶，對她父親問道。
她雖然早就知道趙向東的身體情況不容樂觀，恐怕挺不過今年。
卻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明明七天前，趙向東還站在退伍儀式上，看起來老而彌堅。
怎麼現在，才過去了幾天的功夫，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聞言，趙亦凝的父親嘆了口氣，滿臉複雜。
都說現在，村子裡的小輩和趙向東之間的關係最好。
但他這個老一輩的，又何嘗不是呢？
當年趙向東回來的時候，他們趙家莊破破爛爛。
而他，就是個十來歲，啥也不懂，實力僅僅才只是一品武者的毛頭小子。
是在趙向東的教導和幫助下，他走出了村子，考上了大學，娶了媳婦，結了婚。
現在匆匆四十載過去。
當年那個毛頭小子變得沉穩，實力提升至四品武尊，是村子裡的中流砥柱。
但當年教導他的人，他所敬仰的人。
卻在歲月磨盤的轉動下，倒在了他的面前。
這...
“吸~”
“呼~”
深深撥出一口氣，再重重排出。
趙亦凝的父親竭力控制著自己的心態，讓他不至於在趙亦凝面前崩潰，隨後抬起手，拍在了趙亦凝的肩膀上，道：“亦凝，不是我們不想做，而是我們...已經盡力了。”
在趙向東最後的這七天。
他們用盡了一切能用的辦法。
找醫生，找偏方，高價買藥......
但最後，除了讓趙向東好受了一些，身體不再那麼疼了外，其他的，一點用都沒有！
聞言，趙亦凝臉色一白。
她正欲在說些什麼。
便聽趙亦凝父親道：
“亦凝，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現在...換個思路想。”
“能讓向東爺爺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不用再被病痛折磨。”
“這對向東爺爺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趙亦凝父親道。
他知道自己這麼說不太好。
但奈何，趙向東這輩子過得，實在是太苦了！
他十八歲那年上戰場，打了六十年，到最後別說子嗣了，甚至連個媳婦都沒有。
之後好不容易打完了，回家了。
其身體又因為頻繁使用燃血法的緣故，根基嚴重受損，壽命所剩無幾。
且時時刻刻都要承受著非人的痛楚和折磨！
如果在這最後關頭，能夠讓趙向東稍微好受一些。
這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只是...
說是這麼說。
又有誰真的能夠把趙向東的死亡，視作是對趙向東的解脫呢？
“行了玉堂，不用再往我身上投入資源了。”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的身體早就已經支撐不住了。”
“能活到今天，已經夠本了。”
“不要再做無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