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墨方才之所以主動挑釁,並不是衝動,或者犯賤。而是他故意的。
按照他的設想。
謝晚棠在謝府託人打聽案子,大機率會因為謝家水平參差不齊的各種親戚,導致洩露訊息給張家。
張家得知謝晚棠關注張不凡以後。他們肯定害怕,但又沒法對謝晚棠本人動手。
張權是人精,而非傻子。對謝家貴女動手,是極不理智的行為,萬一導致謝家貴女出事,謝家主脈的老劍仙撕破臉皮,一人一劍來京城問罪。到了那時,莫說一個張權,整個張家都得引頸就戮。
因此,張家能做的,其實只有斬斷貴女查案線索,人造阻礙阻止她查案,這一個辦法。
而張不凡殺人案的線索其實就兩條,一條是外地服徭役的孫長茂,另一條就是監獄關著的韓壯。
所以,在張家眼裡,他何書墨只要不傻,就一定會來監獄找韓壯。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必定會出現在刑部大獄前的。
因此,唐智全才會在此專門等候。
等的就是他何書墨。
一來,是警告,警告他別衝動,別陪著貴女,摻和張家的事情。因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比如唐智全就死不了,全須全尾地回到京城。
你不聽話,我張家養的唐智全,和你有大仇,他可不是鬧著玩的。
二來,也是一種威懾。唐智全突破六品,抵達中三品境界,相當於一種威力巨大的殺器,猶如一柄手槍頂在他的腦門上。
張家不敢動謝家貴女,但不代表不敢動你姓何的。
面對唐智全,何書墨主動挑釁的意思也很簡單。
張家想讓他慫?
門都沒有。
你張家的唐智全,確實有兩把刷子,但我身邊的謝家貴女,也不是擺設。謝晚棠的存在,就是何書墨繼續對抗張家的底氣。
以何書墨對謝晚棠的瞭解,尋常路人將死,善良的謝家貴女都會施以援手,更別說他這個貴女的“外兄”了。
因此,有謝晚棠在他不遠處,哪怕唐智全動了殺心,他也足以高枕無憂。
無所謂,她會出手。
只不過,謝晚棠的出現,在何書墨看來,確實有點過分的“巧合”了。
唐智全這邊剛回到京城,突破中三品,來到一個全新的高度。導致他身邊的高玥、呂直、劉富一起上都打不過了。
然後,謝晚棠就“正好”來找他,填補了他身邊武力值的空缺,重新和張家達成了“平衡”。
何書墨和貴妃娘娘心有靈犀,大概猜到了是她在暗中操盤。
“外兄。此人殺氣很重,他為何要對你動手?”
謝晚棠盯著唐智全走遠,確認安全後,才看向何書墨。
何書墨笑道:“他就是張家養的一條狗,之前敗在我手下一次,和我結了仇。至於為何要對我動手,自然是把我弄死,就沒人幫你查案了唄。畢竟咱們京城,也就只有我敢大張旗鼓地盯著他們張家不放。”
聽到何書墨的解釋,謝晚棠頓時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事實確實如何書墨說的那樣,整個京城,只有他願意幫她對付張家。何書墨如果死了,她又會回到曾經那種孤立無援的局面當中。
她不懂官場,不懂查案,如果沒有何書墨,她便只剩下一柄能殺人的劍了。可她要的偏偏不是殺人,而是翻案。
“外兄,你放心,有我在,你定不會出事的。”
何書墨點頭說好,隨後不經意地問了一嘴,道:“話說你進宮見貴妃娘娘的時候,她提沒提過我的名字?”
“沒有。怎麼了?”
“我懷疑是她讓你來找我的。”
謝晚棠皺眉:“可是,她明明一句話都沒提過你呀。”
“也對,我亂說的,走吧。我們上車。”
何書墨並不點破。
貴妃娘娘當然不能提他了,畢竟,倒張之事,本質上是“保張派”最大的頭子,貴妃娘娘本人的意思。
娘娘外抵魏黨,內防毒瘤,同時還要兼顧修行,維繫五姓的關係,堪稱八面玲瓏,確實是有夠辛苦的。
……
馬車中,何書墨和謝晚棠,還是分別坐在馬車車廂的兩個角上。
不過這一次,謝家貴女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緊緊貼在車廂的牆壁旁邊,做出儘量遠離何書墨的動作。
她現在雖然仍然是坐在馬車的一角,但卻和牆壁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沒有那種“儘量遠離”的動作了。
何書墨將謝晚棠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心道有趣,但他只當做沒看見,以免讓某女郎覺得尷尬。
無論是寒酥,還是謝晚棠,楚國姑娘整體上,要比地球姑娘含蓄得多。
如果用地球開玩笑的標準去逗她們,是很容易弄出誤會,然後出事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假裝看不見,給她們自己慢慢調整的時間和空間。畢竟小女郎們都是相當要臉的,你如果“看見了”,她反倒不好意思做出改變,只能被迫繼續疏遠你了。
就比如前幾天,何書墨順勢牽住寒酥的手。
當時那種情況,如果他故意去逗寒酥,或者露出一絲別的張揚的情緒,那寒酥必然會反應地更加激烈,到時候就未必還能繼續牽手了。
可何書墨是怎麼做的呢?
他假裝在辦正事,一臉嚴肅,假裝不在意牽手的事情。這樣,寒酥顧全大局礙於正事,便不好發作。等到她好發作的時候,又會覺得,反正都已經牽了許久了,再多牽一會也沒什麼。
今日,何書墨故技重施,不過這招的物件,變成剛剛認識的謝家貴女罷了。
目前看來,效果不錯。
……
一路無話,兩人回到勇武營中。
高玥她們仍然被何書墨外派出去,假裝忙活馮啟的案子。
因此,勇武營暫時只有何書墨和謝晚棠二人。
桌前,二人就坐。
何書墨鋪上宣紙,手拿毛筆,給謝家貴女分析當前的情況。
“韓壯死了,孫長茂同樣活不了,加上當時便死亡的吳氏女,如今,張不凡殺人案已知唯一的人證,應該就只剩張不凡本人還活著了。”
何書墨在宣紙上寫了四個人的名字,畫了三個叉,然後道:“如果咱們要還吳氏女的清白,便只剩下一條路:讓張不凡自己承認,他幹過的事情。”
謝晚棠點點頭,但瞬間發現不對勁。讓張不凡承認一個會被殺頭的罪名?在開玩笑嗎?
“可是,他為什麼要承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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