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陶止鶴瞬間出現在門口,開啟大門,瞧見一身黑衣的何書墨,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
“你!你!你!你怎麼……這裡可是魏淳的地盤!”
何書墨不多解釋,笑道:“老院長不請我們進去坐嗎?”
陶止鶴警惕地看向四周,而後道:“快進來。”
“多謝。”
何書墨客氣拱手。
古薇薇黑布蒙面,眼神“冷酷”。
屋內,幾人就坐。
陶止鶴的條件是簡陋了些,但何書墨也不是來享受生活的,他直接開門見山道:“按照咱們之前的計劃,我這邊已經開始鼓動貴妃黨官員投魏了。”
茶桌對面的陶止鶴一愣,道:“你之前和老夫說的計劃,有這一環嗎?”
“沒有,我和娘娘新補充的,所以特地來告知老院長。是這樣的,我們想用娘娘的情報網路,把魏淳設定在貴妃黨高層的眼線釣出來。但是直接讓娘娘的情報人員出面,估計釣不到謹慎的魏淳。所以我們便打算利用院長在楚帝舊臣中的影響力,先讓一部分官員投向魏淳,然後精準清除,讓魏淳意識到娘娘情報網路的厲害,等他設法反擊……”
“我不同意!”
陶止鶴拍案而起。
與此同時,古薇薇小手段搭在何書墨身上,帶著他瞬間位移到房間邊緣。
陶止鶴對面,何書墨原來坐的位置,只留下一塊支起窗戶的窗杖。
“好快的輕功!簡直像忽然出現一樣。丫頭,你是什麼來路?莫不是墨家道脈的傳人?”
陶止鶴盯著古薇薇,心中再度震動不止。
他總算明白,何書墨是怎麼悄無聲息潛入丞相府的了。定然是靠這小姑娘的能力。
何書墨眼神示意薇姐不用擔心,一步步走回之前的位置。
剛才陶止鶴拍案,畢竟是三品的怒火,薇姐反應過激很是正常。但何書墨有足夠的把握,篤定陶止鶴不敢對他怎麼樣。
原因無他,他是貴妃娘娘的心腹,為娘娘駕過車的人。
作為貴妃娘娘的心腹,有時候就是可以狐假虎威,有恃無恐。
何書墨緩緩道:“陶院長,晚輩今天不是來和你商量的,只是告訴你一聲,晚輩準備如何做,請院長配合。”
陶止鶴面色不善:“老夫只答應自己幫你,可沒答應幫你們坑害別的舊臣!”
“老院長是想讓娘娘親自和你解釋嗎?”
“你!”
提起貴妃娘娘,陶止鶴腰板頓時硬不起來了。
何書墨給了陶止鶴一個臺階,道:“其餘舊臣不過是蝦兵蟹將,您是楚帝的左膀右臂,棄卒保車,任誰都會這麼做,陶院長不必有心理壓力。”
陶止鶴冷哼一聲,並不作答。
何書墨繼續道:“接下來,我們的計劃是……”
……
次日晚間。
大理寺衙門。
常鵬飛面色嚴肅,快步走出。
他走到大理寺馬廄,來到自家馬車前,吩咐道:“回家。”
馬伕應聲,於是駕車往常府走。平日常鵬飛散衙後,不一定會立刻回府,有時直接夜宿在臨江樓,有時會吃了再回府中。像今天這般,面色嚴肅,徑直回府的情況,其實比較少見。
馬車中,常鵬飛緊皺眉頭。
陶止鶴的事情,大理寺人盡皆知,由於大理寺貴妃娘娘的勢力,因此這裡的主流言論,是說陶老院長昏聵糊塗,魏淳狗急跳牆,不擇手段。
但常鵬飛不這麼想。他心繫楚帝,覺得老院長此時投靠魏淳,肯定有他的道理,興許是楚帝授意他聯魏抗厲也說不準。畢竟他接觸不到楚帝這個層級,但老院長完全有可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倒是很樂意效仿老院長,來一招棄暗投明!
不過,眼下局勢尚不明朗,還是再看看為妙。
常府之中,常鵬飛難得回家用餐,因此他的妻妾兒女,全都圍了過來,嘰嘰喳喳,熱熱鬧鬧。
可常鵬飛畢竟是當官的,而且還是大理寺的官,對於動作語氣情緒很是敏感。飯桌之上,表面和氣,但他的妻子和幾房妾室,明爭暗鬥,唇槍舌劍,實在令他煩不勝煩。
好不容易熬過了吃飯的時段,府中的賬房先生,拿著一冊賬本找了過來。
“老爺,您瞧瞧家裡的兩個鋪子,和三十畝良田。最近天氣轉涼,咱家鋪子的生意不好……還有這些天府上的開支,大少爺禮儀先生的支出,二小姐添了衣服和首飾,除了這些……”
常鵬飛看到這一條條賬目,頓時一陣頭大。
想當初他晉升六品,剛剛娶親,日子過得何其滋潤?
眼下招攬了妾室,加上生養孩子,府中人丁興旺,但支出也是越發收不住了。最重要的是,他待在大理寺許多年沒挪過窩了,一直在六品主簿的位置趴著。
而大理寺有魏黨盯著,又不是什麼好撈油水的地方。想賺閒錢都沒什麼好的門路,實在是難。
賬房走後,丫鬟又過來了。
“老爺。夫人親手做了補氣血的老鱉湯,請您趁熱喝。”
看著湯中的人參和枸杞,常鵬飛豈能不明白他夫人的意思?
多半是又想懷兒子了。
“唉,放著吧。”
“是,老爺。”
打發走了丫鬟,常鵬飛也不想喝湯了。
他想了想,走出書房,來到府中馬廄。
“張二。”
“在。”
“送我去臨江樓。”
馬伕瞧著老爺的臉色,不敢多說,默默駕車。
莫約一個時辰後。
臨江樓花魁如蘭的房間中,男子和女子的喘息聲,逐漸停歇。
床榻之上,常鵬飛摟抱著一個白花花的身體,略顯疲憊的臉龐透露滿足的神色。
“官人今天心情不好?”如蘭嬌聲問道。
常鵬飛嘆了口氣,道:“人到中年,諸事繁多。加上最近朝局變幻,真是難吶。”
如蘭眼睛轉圈,道:“妾身聽之前的客人說,他們準備投向丞相。”
“嗯?是誰?可有相貌?”
“相貌?妾身不知呢,只是路過房間時偷聽到的。其中有一人還說,不投便不投。但若是要投,最好早投,第一個投!這樣受到的禮遇最大!魏淳千金買馬骨,只有善待吃螃蟹的人,才能吸引源源不斷的人才!而第二個投靠丞相的人,就沒那麼走運了。”
常鵬飛眼睛越來越亮,喃喃道:“有道理,有道理啊!”
……
次日中午,衛尉寺散衙。
何書墨帶著棠寶坐車去找吃的。
衛尉寺靠近皇城,因而屬於內城,內城土地寸土寸金,大多數地方都是高官、大族的宅院,沒什麼好吃的館子。
京城絕大部分娛樂之地,都在外城。
外城之中,何書墨找了家酒樓,要了個雅間,安置好棠寶後,下樓小解。
快速解決完新陳代謝,何書墨來到院子水井邊洗手,進而準備上樓用餐。
這時,一陣熟悉的香味襲來。
“何書墨。”
“玉蟬姐姐?”
玉蟬微微點頭,表達是自己之後,說出此行的目的。
“我一直盯著常鵬飛,今日上午,此人果然去丞相府遞送了拜帖。”
“他進相府了沒有?”
“進了。足足待了半個多時辰。”
何書墨喜道:“太好了!進去這麼長時間,定是見到了魏淳,與魏淳詳談了投誠的事項!以魏淳的品性,定會拿此事大做文章。咱們在魏淳做文章之前,雷霆一擊,把常鵬飛緝拿歸案,以儆效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