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
貴妃娘娘淡然的雅音傳入高玥的耳中,宛若仙樂一般優美動聽。
“多謝娘娘。”
高玥連忙起身,很有分寸地站在離娘娘更遠一點的位置——畢竟要把娘娘身邊的位置讓出來,不能搶自家老大何少卿的風頭。
娘娘從高玥身上收回鳳眸,隨口吩咐道:“忠心可嘉,賞白銀千兩。”
檀口道出聖旨,娘娘鳳眸瞥了一眼何書墨。
何書墨手指自己,驚愕道:“娘娘,這賞賜我出啊?”
“你覺得本宮像是身上會帶銀子的人嗎?”
“不是,娘娘,臣來衙門上班,大半年了,一分錢都沒賺到。這下不但賺不到錢,臣還要往裡面搭錢?”
“不想搭,可以抗旨。”
娘娘語氣淡然,似乎在說一件小事。
得。
話說到這裡,何書墨便知道,這一千兩,他今天是非出不可了。
幸好之前他問依寶要的零花錢還有剩的,要不然今天還真掏不出來這個錢。
“拿著,娘娘賞你的。”
何書墨把銀票遞給高玥。
雖然是他的錢,但也只能把賞賜算在娘娘頭上。
夫婦不分家,這錢本來就是找“老婆”要的,現在又給“老婆”用了,理所應當的,何書墨自我安慰道。
高玥看著何書墨手裡的銀票,有點不太敢收。
何書只得暗示道:“不拿就是抗旨,拿著。”
“是。”
高玥瞧了一眼何書墨的臉色,感覺不是很肉痛,於是果斷接下銀票。
小插曲結束,娘娘重新邁步,走入畫舫的閣樓。
何書墨買的小畫舫面積不大,閣樓共有兩層,滿打滿算幾個房間。但好在這畫舫不用接待旅客,所有房間只為伺候娘娘一個人,如此便寬裕多了。
閣樓二層,貴妃娘娘提了提腰後臀上的裙襬,然後施然落座。
湖面水波粼粼,涼風習習,樓中雅間溫馨精緻,水果點心一應俱全。如果不說此行是為了幫助玉蟬,單看何書墨所做的佈置,幾乎與外出遊樂沒有任何不同。
“你對那個高玥不錯呀,冒著耽誤本宮的風險,把她引薦給本宮。”
娘娘抿了口茶水,神色猶如淮湖水面,不瀾不驚。
何書墨忙道:“高玥是臣的屬下,便是娘娘的屬下,讓她見見正主,以後好更加為娘娘盡心盡力!”
“不是偏愛此女?”
娘娘淡然的語氣中,似乎暗藏殺機。
何書墨緊張地嚥了口唾沫,生怕說錯一個字:“娘娘,臣的屬下中,就她一個女子。今日是娘娘要乘船,臣才會叫她來船上保護娘娘周全,聽候娘娘差遣。臣叫她過來,全是為了娘娘,若不然臣隨便叫個漢子做事就行了。哪裡用得著專門找個女子?”
“嗯。”
貴妃娘娘對小忠臣的回答還算滿意。
她其實能看出來,兩人之間沒有貓膩,剛才之舉,只是故意在敲打敲打她的小忠臣。
女人這種東西,等他功成名就了,要多少有多少。至於現在,大事才行半途,還沒到那個時候,不準碰。
畫舫在水面安靜飄行,何書墨掏出事先辛苦寫好的話本,問道:“娘娘,念話本嗎?”
貴妃娘娘望著平靜的水面,罕見拒絕道:“先放著,鄒天榮登船了。”
“鄒天榮?”
何書墨順著娘娘的目光看去,只看得到茫茫的遠方,毫不見人影。這碼頭是新選的位置,用木樁臨時搭建。眼下看來,的確起到了避開主流船隻的作用。
“本宮真氣龐大,能感知的範圍極遠,用心專注一個方向,不難察覺鄒天榮的動向。”娘娘有意無意地解釋道。
何書墨默默閉嘴。不打擾娘娘做正事。
酥寶之前說過,貴妃娘娘的感知範圍,大約與皇城的面積一樣大。而這座淮湖,也不過只有兩三個皇城的大小罷了。因而娘娘能遠遠感知到鄒天榮的行蹤,可以說理所應當,毫不費力。
不一會兒,娘娘輕啟檀口:“唸吧,鄒天榮已經登船,還有李家、謝家那兩個丫頭也在船上。”
這次何書墨沒有念,而是問道:“娘娘,您既然能感知到鄒天榮和兩位貴女,那麼魏黨埋伏在暗處的人手,您豈不是同樣盡在掌握?”
“距離太遠的不行。”
何書墨明白了,淑寶感知的能力,會隨著距離而變弱,到了一定程度,比如皇城之外,對方武者只要用心隱藏,即便是她也察覺不到。
淑寶雖然是此世至強,但她畢竟只是一個人。
真氣衰減的規律,她還是需要遵守的。
何書墨驀地想到,若是如此,那淑寶下次幫他提升修為,豈不是不能再隔著衣服了?
“想什麼事情,這麼開心?”
娘娘鳳眸轉動,盯著某個壓不住嘴角的男子。
何書墨連忙正經起來,道:“臣想到魏淳氣急敗壞的樣子,所以高興。娘娘,臣念話本了啊?”
“嗯。”
……
稍早之前,淮湖邊的客船碼頭。
碼頭不遠處,楚相魏淳登樓而望。
只見碼頭前方人頭攢動,人群中間,是兩位並肩而立的女郎。
兩位女郎氣質出色,鶴立雞群,即便只能遠遠看到她們的背影,但就憑著儀態萬方的步態和風姿綽約的氣質,也沒人會懷疑她們的姿容面貌。
魏淳身邊,管家譚拙著急道:“壞了,老爺,貴女也要去福光寺。這……這怕不是妖妃的陽謀吧?妖妃知道我們準備動她的情報網路,便讓李家和謝家的貴女把這潭水攪渾。好渾水摸魚。”
“攪吧,攪吧。讓她們攪吧。咱們不怕水渾,只怕大魚不上鉤。”
……
客船上。
鄒天榮攜妻兒與貴女相見。
李雲依和謝晚棠接連道:“鄒叔叔,王姨母。”
鄒天榮笑著回禮,同時找貴女們聊聊她們家裡的兄弟叔伯,比如當年誰誰誰,我認識誰誰誰,他和我如何如何……
很有大齡中年人酒桌吹牛的範兒。
鄒府夫人王靜梓,則本分且和善,一瞧便知是五姓家的嫡生女。
王靜梓看著謝晚棠,感慨道:“小貴女真是漂亮,與您母親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棠寶的母親是上一代,三十年前的王家貴女,與王靜梓正好是同一時期的女郎。
王靜梓誇完謝家貴女,還不忘誇一誇李家的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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