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目光如炬,戰意勃發,周身肌肉虯結暴漲,僧衣瞬間化作片片碎布飛散。
“粗鄙。”楚晚棠黛眉微蹙,一道青朦劍光如驚鴻乍現,瞬息間便將和尚那狂暴的肉身力量強行壓制。
“呵…有點意思!”和尚不怒反笑,如猛虎出柙,挾裹著兇悍氣勢直撲楚晚棠。
羅安只來得及瞥見殘影交錯,兩人已掠至百米開外。劍光縱橫,與墨汁般的詭異真炁激烈碰撞,轟鳴聲不絕於耳。
“嘻嘻嘻…小郎君,還看呢?”妖女扭著水蛇般的腰肢,雪膩長腿邁著慵懶蓮步,裙裾翻飛間,不疾不徐地向羅安逼近。
“方才那位楚仙子修為雖高,可惜是道修,最不擅長的就是識破我這蠱術…至於你麼…”
她眼波流轉,媚意橫生,纖纖玉指虛點羅安,“雖瞧不出你深淺,但既與她同來,想必是你壞了姐姐的好事?”
清風徐來,撩動她本就輕薄如紗的衣衫,春光若隱若現,一股濃郁得近乎甜膩的媚香隨之彌散。
她咯咯輕笑,聲音酥媚入骨,彷彿能鑽進人心底最深處撓癢。若換作心志稍弱者,此刻怕早已心神失守。
可惜,他羅安道心澄澈,豈是能被女色所惑之人?
“賠?”羅安模仿著魏釗那副混不吝的語氣,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行啊,賠你一根棍棒。”
“棍棒?”妖女腳步微頓,眸中閃過一絲惑然。
“嗯,”羅安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彷彿在介紹什麼稀世珍饈,“一根棍棒夾著倆點心,中原名吃,童叟無欺。”他語帶戲謔,心中卻電光石火般盤算開來。
方才對話印證了他的判斷,這妖女與楚晚棠同處褪凡境巔峰。以元神御炁催動魔刀斬,全力一擊,當可斃敵!
只是…玩蠱的心都髒,得防著她的陰招…
妖女笑容愈發妖冶:“有趣…小傢伙,師承何方?”
“當今大司主座下,端茶奉香一童子爾。”羅安信口胡謅,面不改色。
妖女眼底掠過一絲疑雲:“未曾聽聞大司主座下還有你這號人物…”
“呵…蠻夷之邦,孤陋寡聞也是常理。”羅安開啟嘲諷模式,深知對付這等妖邪,心可虛,勢絕不能弱。
妖女果然未敢妄動,笑得花枝亂顫:“唔…我南疆的好物可多著呢,隨姐姐去開開眼如何?”
去南疆?這女人分明是瞧我相貌堂堂、根骨奇佳,想空手套白狼!我又非那三姓家奴,豈能隨意改換門庭…
羅安神色凜然,義正詞嚴:“哼!羅某對大司主忠心日月可鑑,豈會做那背主求榮之事!”
妖女咯咯嬌笑,聲線愈發甜膩:“南疆有的是像姐姐這般的美人兒呢…莫要假正經,好色乃是男兒本色,姐姐呀,就喜歡你這樣知情識趣的小郎君~”
羅安劍眉一挑,意味深長:“尺寸如何,姐姐日後自知。不過…憑你眼下這點道行,還不足以令羅某…心悅誠服。”
“不足以?”妖女周身氣息陡然一變,褪凡境巔峰的威壓如潮水般瀰漫開來,方才的媚笑瞬間凍結,化作刺骨寒意。
羅安火上澆油,語帶譏誚:“哼!空有褪凡巔峰的境界,行事卻鬼祟如鼠,只敢躲於暗處施放些見不得光的蠱蟲,此等行徑,令人齒冷,談何‘服’字?”
“呵…”妖女眸中寒光暴漲,殺機畢露:“那姐姐今日便讓你明白,縱是不用蠱…殺你,亦如探囊取物!”
還好沒說殺我如屠狗…羅安心底暗忖,面上卻不敢怠慢,雙目神光湛然,周身真炁流轉,已是嚴陣以待。
妖女玉手一翻,兩柄泛著幽光的彎刃憑空出現。
一股凜冽陰風驟然捲起,四周空氣瞬間凝固,形成一道無形的透明結界,將她與陸斬徹底隔絕在內。
她身影如鬼魅般原地消散!
下一瞬,冰冷的刃鋒裹挾著刺骨寒風,毫無徵兆地自羅安頸側憑空乍現!
“靠!你是打野的阿軻轉世嗎?!”
羅安心頭警鈴大作,純粹憑藉生死歷練出的本能,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猛折!
與此同時,指間銀芒爆射,數道灌注真炁的銀針並非射向妖女,而是借結界壁障反彈之力,助推自己險之又險地擦著刃鋒滑開!
“咯咯咯…”妖女飄忽的笑聲在狹小的結界內迴盪,如同跗骨之蛆,“原以為能讓姐姐高看一眼…現在看來…是姐姐想岔了呢。居然是個巫醫?嘖嘖嘖…現在乖乖求饒,姐姐或許還能饒你一命哦。”
她並非蠢貨。起初看不透羅安深淺,只覺對方境界應與自己相仿,才耐著性子周旋。
方才那電光火石的一擊,雖未致命,卻已足夠她窺見端倪,這人的身法反應雖快,但根基靈力運轉,分明是巫醫的路數!
巫醫又如何?敢看不起巫醫的,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羅安眼神銳利,一邊竭力捕捉著對方在風中留下的、幾乎難以辨別的殘影軌跡,一邊在心底冷哼。
她的速度確實快得驚人,肉眼難追,若非靈覺敏銳,早已身首異處。
不過…結界之內確實感知不到蠱蟲的波動,這女人倒是講幾分“武德”…羅安不敢有絲毫鬆懈,“鐵骨麟”秘法運轉到極致,周身浮現出淡淡的金屬光澤鱗片虛影,在妖女疾風驟雨般的攻擊下艱難閃避、格擋,每一次碰撞都讓鱗片虛影劇烈震顫,火星四濺。
他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從對方那浮光掠影般的攻擊中,捕捉到一絲規律。
“骨頭還挺硬?還不求饒麼?”
風中傳來一聲似真似幻的嘆息。
緊接著,那道如墨的鬼影毫無徵兆地在羅安身側凝實!雙刃交錯,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