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首座的柳博耘見勢,看向烈斕汐,雖然覺得此婢女面生,可府中那麼多婢女,他哪能一一記得住,沒做多想的出言催促,“太子讓你酌酒,還不快去。”
烈斕汐見此人五十幾歲左右,身穿暗色衣袍,蠶眉橫握,眼窩深邃,雙目黝黑凌睿,舉手投足間卑躬有禮,又不失文人墨客的高雅,雙手交握持盛滿酒水的青玉酒杯,必然是主,兵部尚書柳博耘。
“是,大人。”烈斕汐規矩的走去焰塵翼身側。
為焰塵翼酌酒的婢女,正是改裝換面的柳旭炎,他將手捧酒壺交給烈斕汐時,目光落到她臉上,覺得特有熟悉感。
這張臉,他好似見過。
酒壺已經落入烈斕汐手中,他退站兩步,並未離開,暗自琢磨烈斕汐,他於何處見過此人呢?
目光無意間落到廳堂內一副山水掛畫上。
畫,他腦中蹦出一字,一下想到他得到的那幅少女畫卷,心中豁然明瞭。
她,必是畫卷上的少女無疑。
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他今日有真正的籌碼了。
烈斕汐雙手捧著酒壺,把焰塵翼身前的酒杯酌滿,放下酒壺,退後兩步,規規矩矩負手於前站立,絲毫不知,與她平肩站立的人,此刻在盤算她。
“太子殿下能夠屈尊降貴來到府上,令府上蓬蓽生輝,老臣萬分榮幸之至,為祝賀太子殿下出兵收穫荊國大半疆土,又成功拿下東旭國的燕都,可謂滿勝而歸。同祝賀皇上貴體早日安康,西黎國運昌隆,再創盛世輝煌,老臣敬太子殿下一杯。”
柳博耘恭敬的站起身來,豪言壯志的陳詞一番,高舉酒杯。
“柳大人說得極是,太子殿下年輕有為,足智多謀,首次親征,大勝而歸,可以說是大增我西黎在周邊各國的威望。”
“……”
柳博耘逢場之言,在座之人,紛紛迎合讚揚。
“西黎國運昌隆,再創盛世輝煌,必然少不下殫精竭慮、勞苦功高的柳大人,以及在座的各位大人,這杯酒,應當本太子敬各位大人才是。”
焰塵翼慵懶的持起酒杯,逢場作戲,戲碼絕對的足。
酒杯一點點靠近他的唇,眾人注視,卻在酒水將要灌入口中時,很自然的停下飲酒的動作,散漫的放下酒杯,有點小遺憾。
“聽聞柳大人府中舞姬歌姬技藝超群,舞姬身輕如燕,身姿尤為妙曼,能在荷上舞,歌姬嗓音柔亮,似黃鸝清啼,尤為悅耳,這喝酒得有歌舞助興,才有雅興不是。”
“是老臣疏忽,怠慢太子,讓太子失了雅興,老臣這就讓歌姬舞姬前來為太子助興。”
柳博耘微微一頓,見焰塵翼沒有喝下酒,甚為遺憾,回神放下酒杯,卑躬抱拳表示歉意後,拍拍手掌,啪啪幾聲想,衣裙舞衣飄飄,身姿妙曼的舞姬,在為首的黃杉少女引領下,盈盈微步,身帶異香的進入廳內,如一簇簇豔開的桃花,甚是養眼。
眾人目光齊聚,柳博耘驚詫而又憤怒的神情尤為顯矚。
改裝換面的柳旭炎,雙眼也是不著痕跡一冷。
柳博耘看到為首的黃杉少女,“蹬”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瞪著一雙怒火中燒的眼睛,嚴厲的怒斥道:“夢璃,隨上你前來的,這也是你該來的地方,太沒規矩,還不快退下去,免得擾了太子殿下的興致。”
“爹,我不。”薛夢璃拖著嬌音,噘嘴不滿的抗議。顯是被嬌寵慣了,一身的嬌縱之氣。她盈盈微步上前,一雙好看的杏仁眼垂簾含羞,屈膝負腰參拜,聲音輕柔悅耳,“小女柳夢璃見過太子殿下。”
柳夢璃,柳博耘第四女,庶出,身姿倒是高挑婀娜,面容姣好,妝容精緻,帶點心高氣傲,一心做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