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業

第28章 四年之後

而最近他來文淵閣的次數開始變的愈發頻繁,可以說每天都要呆上一兩個時辰。只因他隱隱有種直覺,這天下將會迎來一場劇變,而父親的身子卻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了,就像那日醫官所說的,五年已經是最大期限。

因此,他必須要未雨綢繆,必須要逼迫自己不斷的強大起來,不管是武也好,文也罷,他都必須要出類拔萃,才有可能帶著弈國一同存活下去,這是他註定要揹負的重擔,除了直面,別無選擇。

一扇山水屏風後,言慎正聚精會神的研讀著一本兵書,書案上還零零散散的堆放著好幾本山川地理的遊記和各國人物的傳記。

窗外陽光正好,清風透過花窗,吹起垂落的兩縷鬢髮,宛如詩畫中的少年郎。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文淵閣外的樹葉綠了又枯,枯了又綠,輪迴著四季的更替,每一本書上都留下了少年翻閱的指印。

武英殿前的刀劍默默的見證著弈宮的日升月落,春去秋來,每一塊練劍石上都刻下了少年的痕跡。

花開花落,潮起潮升,時間如白駒過隙,倏忽而已,數載光陰不過轉瞬。

四年後。

上雍城大街。

“主子您瞧,如今的上雍城可比幾年前繁華多了!”

“是啊,自從主子推行新政之後,我大弈的百姓們可比以前富庶了不少,就連這主城大街上的酒樓啊都變多了呢。”

熙熙攘攘的上雍城中,一名風度翩翩的俊美青年正悠然的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漫步,青年的身後還亦步亦趨的緊跟著兩名身穿箭袖勁裝的隨從。

但見這名青年穿著一身淺白錦帶雲紋袍,腳蹬一雙烏面白底鏨金靴,油亮的長髮在頭頂梳起一卷髮髻,套在一頂精緻的白玉發冠中,玉冠兩邊垂下兩根淡黃色絲質冠帶,與耳後的兩縷長髮交纏在一起。

青年面白星目,眉如墨畫,神情恬淡清冷卻又不怒自威,面對身後兩人的稱讚之詞,也只是淡淡一笑並不答話。

這位被稱作主子的俊美青年自然便是言慎。

大半年前,年滿二十歲的言慎在文武百官面前舉行了加冠禮,宣告著他已經邁入了弱冠立身的年紀。

而就在這個典禮上,久病未愈的弈王突然向眾臣詔告,冊封言慎為監國世子,總領大弈一切軍政要務,代行監國。

自那以後,言慎便開始了他的正式執政。

而這半年多以來,弈王的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到後面已經無法正常走路,每每出行都必須要有兩個人攙著才行。因而弈國朝堂內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言慎在定奪決斷。

在監國的這段時間裡,言慎繼續重用新秀,打壓舊門閥士族。他拜國相甘摯為太傅,表面上是尊崇他,實際上就是給他安一個看似榮寵但沒有半分實權的虛銜來分散他的權力,因為按照弈國律法,太傅是不能直接參與政務決斷的。

甘摯自然也是明白言慎的用意,但他無法拒絕,不僅是因為他身為弈國老臣,不好公然帶頭來對抗未來的儲君,更重要的一點是,言慎已經開始明裡暗裡的將手伸向了士族們最大的倚仗——私軍。。

甘摯一被削弱權力,那些舊門閥們便立馬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一時間各大士族之間頻繁往來走動,暗地裡達成各種妥協交易,整個弈都暗流湧動,猶如一隻巨大的火藥桶。

而為了防止那些老士族們鋌而走險,言慎更是直接調來了大批的禁衛加強巡防,將整個上雍城封禁的跟鐵桶一般。

除此之外,他還多次前往弈都三大營,提拔了一大批新人軍官,用盡各種手段將原本舊士族的私軍逐步編入三大營麾下,統一歸王室調遣。

當然,言慎也十分清楚當下還不能與老士族們徹底撕破臉皮,因此當他把士族們的私軍給廢掉後,又立馬晉升了好幾位士族大家的爵位,賜予了大量的田宅和金銀。並且他還以弈王的名義,褒獎這些門閥士族,稱他們是自願向君王進獻私府甲兵,實乃志慮忠純,然後再將這些訊息迅速的散播出去,傳遍全國,惹得這些老士族們有苦難言,只得暗吃啞巴虧。

當暫時壓制了老士族的勢力之後,言慎便又開始緊鑼密鼓的推行一系列新政。

他先是採納了沐淵和葉九仁的建議,大力鼓勵墾荒,凡百姓開墾新田者皆可免除頭五年的賦收,爾後又訂立新規,廢除商賈及手工雜稅,開放邊境商貿。

如此一來,短短旬月時間,弈國新田數量激增,百姓們勞作的積極性大大提高,而各國商人也紛紛聞訊而來,想在弈國優越的經商環境中分一杯羹。

恰逢今日九月初九,按照息人的風俗信仰,這一天乃是掌管人間生死壽夭的大神佑聖玄天的誕辰。因此言慎一大早便沐浴更衣,用過早膳之後就帶著兩名親信前往弈國最大的道場——佑聖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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