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兩人幾乎同時醒來。
景妤率先起身下床,服侍黃天穿衣洗漱,陪著黃天一起晨練。
對於夫君昨天在書房裡坐了一上午,就想到並運用上的掩藏突破之法,景妤沒有詢問。
即便這個掩藏之法,非常精妙,以她的眼力,無法看出任何破綻。
景妤百分百信任自己的夫君。
在攘奸衛天牢遭到劫獄第二天,夫君發現她的神魂受傷,可能與劫獄有關,卻什麼也沒問,只是給出一塊治癒神魂的珍品以後,景妤就對她的夫君充滿了信任。
所以,許多事,即便心裡有惑,但是夫君不講,景妤就不問。
以免給夫君增添煩惱。
想來以夫君能夠看出並破解道修四境煉虛真君祝青鸞所留後手的能力,即便是道修四境合道真君,都不一定看破夫君的偽裝。
福伯早早準備好了馬車。
黃母也備好了新婚夫妻回門時所帶的禮物。
一家三口用過早膳,黃母便目送黃天與景妤,坐上福伯的馬車,帶著禮物,回景府去。
黃、景兩家離得不遠,很快就到了。
景府正門大開,景妤出嫁前的貼身女使秋月已經在門外候著。
秋月只是貼身女使,並不是通房丫鬟,所以沒有陪景妤一起嫁入黃家。
過不久,景府就會放還秋月的身契,還會給秋月準備一份嫁妝,把秋月嫁給一個心儀的好人家。
待到秋月生了兒女,倘若成器,可以透過黃、景兩家的門路修行、讀書、當官;倘若不成器,同樣可以進入黃、景兩家做事。
如此一代又一代捆綁,便形成了家族勢力。
“妤兒。”
黃天和景妤一路走進景府,景福瑞身上帶著風塵迎了過來。
前天,景福瑞在四處絞殺白蓮教江南分部餘孽;
昨天,景福瑞在追殺漏網之魚,爭取把白蓮教連根拔起。
今天一早,經過一夜不停歇地趕路,景福瑞從江南奔回神都天京。
江南與神都天京,相隔幾有萬里。
所幸景福瑞有一匹龍馬,又是攘奸衛千戶,有資格使用可以疾馳無阻的直道。
這才能一夜之間,狂奔萬里!
話說這匹龍馬,還是當初黃父黃唯明運作景福瑞去江南履任,順帶避禍時送出的禮物。
“天兒。”
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家女兒,景福瑞心情比較複雜,而後強行按了下去,笑著和拱了自家白菜的豬打了聲招呼。
“見過父親/岳丈。”
黃天與景妤同時開口,很有默契。
兩人多次深入交流,已經知根知底,彼此心意逐漸相通,很有夫妻相。
然後,黃天請福伯將回門的禮物拿了上來。
禮物值不值錢,其實並不重要,圖的只是喜慶,討個彩頭。
順帶著,也可以顯現一些女婿對丈人家的敬意,對自己妻子的尊重。
景福瑞呵呵笑著接受了禮物,令秋月將禮物收好,便帶著黃天與景父進了堂屋正廳,喝茶聊天。
待到氣氛活絡了一些,景府僕從也都遠離了堂屋,方才說起正事。
“妤兒,白蓮教已經徹底剿滅,從現在開始,你不需要行險了,安心修行、生活便是。”
看著眉眼間滿是幸福的女兒,景福瑞認真說道。
“謝謝父親,辛苦父親了。”
“不辛苦,是我這個父親沒做好,以至於讓你捲進了麻煩之中,自小隨我顛沛流離,還不得安生。”
“我從沒怪過父親,父親不要如此想。”
父女倆各自開解,都怕對方心裡留下心病。
黃天這時插話說道:“岳丈這是連夜趕回來的吧,當真辛苦了。”
“是啊,連夜趕回來的。”
話題被這麼一岔,景福瑞也就沒再繼續自責,而是順勢說道,“江南那邊已經沒什麼事了,餘下的小魚小蝦,自有專人負責。我作為當事人,已經用兩天一夜的奮戰,幾百顆人頭,洗乾淨了身上的嫌疑。今天回來,一是祝福你們,二也要述職。”
頓了頓,景福瑞繼續說道:“述職以後,我怕是要調出攘奸衛了,不知上頭會給我安排到哪裡。”
景福瑞這種情況,確實不適合繼續在攘奸衛裡繼續任職。
調出攘奸衛是題中應有之義。
關鍵在於,調到哪裡,是提拔,平調,還是降職任用。
這裡面區別很大,非常重要。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景福瑞不會像那個倒黴蛋一樣,被降成力士,死在邊境。
精心運作一番,以景福瑞此次的表現,或許還能得到一個好差事。
“父親好好休息吧,養一養身體。其他的事,等休息好以後再考慮。”
就調職一事聊了一會兒,景妤看著父親臉上掩飾不住的疲色,有些心疼。
說罷,也不管景福瑞願不願意,景妤便起身招呼家裡僕從,準備熱水。
景福瑞拿景妤沒辦法,明明有一肚子話想要和出嫁了的女兒說,卻只能乖乖去洗澡。
只是在走進浴室前,給兩人說了一條新鮮出爐的訊息。
“聽說有大臣上書,請陛下準當年房相之策,遣衛國公犁掃江湖。”
“陛下尚未表態,奏章留中不發。”